宠信宦官,他也不过是黯然退场,在忧虑中病死。
下来是李东阳,此人看起来倒是得了善终,可他被讥讽为‘伴食宰相’,因为他善忍,跟宦官,跟外戚,跟周围的所有关系,都保持的极好。老年曾请求致仕十数次,皇上都不给批准。亲弟弟死了,他悲伤过度,说要辞官,正德皇帝不让。亲儿子死了,他晕厥了,实在是头疼眼花,要辞官,正德皇帝还是不让。
感觉就是,皇上给他们的,都不是他们想要的!不想退的,逼的你退了。想退的,你就是死了亲儿子又怎么的,就是不叫你退。
比这位李东阳还惨的还有张璁,老来致仕了,嘉靖皇帝又复召。他说他老了,病了,真去不了京城了。于是,嘉靖皇帝叫锦衣卫去带人,锦衣卫一看,真病了,回复皇上说此人没说谎。但是宫里的旨意不变,依旧是召此人进京,无法,皇上强召,那就走吧,结果病死在半路上。
就更不要提老来被削职为民的杨廷和,还有那叫人一言难尽的张居正。
往下数一数,严嵩、徐阶、高拱、沈一贯,哎!不能细想。
马羡儒就道:“也就是致仕的叶阁老……好运道!”算是得了个善终。
是说叶向高。
“草民能教导皇子,那是草民的荣幸。未来如何,草民想了也是多余!”每个帝师,都在用自己的主张去影响帝王。所以,他们每个人几乎都官至内阁,甚至于首辅。自己是个瘸子,站不到朝堂上,善终不善终的,这个不能提,“……只是,先生本就代表的一股子势力……”而我没有,所以,从这个角度讲,“草民做大皇子的先生,是不合适的。”
况且,我有个甚主张呀?这个担子我担不起呀!回头教了几年,把大皇子耽搁了,善终这个东西,肯定是离自己远去了。这人很聪明,摆了那么一堆,其实就是说当帝师的最后难得了好!皇帝与帝师,因政见不合,权利争夺,往往都走不到一条道上,而帝王对帝师,轻则见弃,重则引来杀身之祸。因此,帝师这个职业,在大明,算是最危险的一个职业。
可话锋一转,又好似在提炼,说您看,帝师们都很厉害,他们跟学生捆绑在一起,皇帝和帝师的关系,是君臣、是主仆,是师生,也是少长。帝师,应该也是学生手里的一把武器。
四爷点头,此人说的——都对!
他就道:“……大皇子的先生不止一位,你是其中之一……”
马羡儒而色一松,这就好!这就好!
才松了一口气,就听皇上又说,“当然了,你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位。”
啊?
“其他的课程,他在宫里上。有大儒,有将军,有工匠,有洋人……但一半的时间,得属于你这个先生。他会住过来,先生处处得带着他……”
别啊!马羡儒说了那样的话都没吓着,坐的稳稳的,但是一说带着大皇子,他蹭的一下就起身,手不停的摆着,“草民……草民担不起呀……”
四爷的而色严肃下来了,“你得担起来!你也看了,大皇子不缺悟性,不缺站在高处的眼光和见识,那他缺什么呢?你要知道,站在高处朝下看,那是俯视!可作为帝王,只俯视苍生是不行的!他得感同身受。没有切肤之痛,他是入不了心,刻不进骨的。朕听你讲课了,你给学生讲解,都只说道理,不引经据典。在你看来,该懂的是道理,不是背诵那些教条的东西。这就对了!读书的第一要义就是明理,朕觉得这一点很好!你说,你不能给大皇子势力,错了!一个人最大的势力,只在自身。自身强了,处处都是可用之力!我希望,你能找寻到这种力量,传递这种力量,继而叫大皇子拥有这样的力量。”马羡儒愕然,皇上竟是这样想的!这话叫他鼻子突然就酸了,一个能悲悯苍生,能切身感受百姓之痛的大皇子,需要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