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谢离提着油纸包拐进一家客栈。客栈里掌柜里站在柜台之后,伙计们穿梭在桌椅之间,店里的客人各自坐着吃喝,瞧见谢离这样的容色出色之人,都不免多看两眼
谢离上楼,一推开门,就看见郗真骤然收回的手,和脸上故作镇定的神情。
谢离合上门,“想走?”
郗真面色讪讪的,他回到桌边,一边喝茶一边看谢离的神色,道:“怎么,我不能走?你还打算关我一辈子不成。”
“我没有关着你,”谢离将油纸包放在桌上,道:“你身子还没好全,需要好好修养。”
“装模作样。”郗真嘲讽他。
谢离神色平静,道:“我去买你爱吃的五味脯了,路上瞧见有人卖桑葚,也买了一包。”
谢离拿出桑葚,递到郗真面前。
郗真哼了一声,酸甜的果子含在嘴里,他心里的气才稍稍平了些。
谢离给自己倒茶,道:“我出去看过了,城中的九嶷山弟子所剩不多。我们耽搁了两天,就是身上有争花令的人,也早已经带足补给,离开这里了。”
郗真沉吟,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离看向他,“你有什么打算?”
“回家呀。”郗真语气轻淡。
谢离眉头微皱,“你不找令牌了?”
“着什么急?”郗真道:“明年的清明才是回山交令牌的日子。况且,眼下我一点头绪都没有,回去的路上再慢慢打听吧。”
谢离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呢,你有地方去吗?”郗真看他一眼,慢吞吞道:“你要是没地方去的话,我勉为其难可以带你回家。”
谢离倏地抬眼,看向郗真。郗真清了清嗓子,道:“你说了要帮我找争花令的,想说话不算话?”
谢离笑了,眼中漫上清浅的笑意,如和煦的,拂过面颊的风。
“好。”
郗真就此与谢离结伴而行,平原被连绵不绝的山峰截断,草木迎风见长。郗真与谢离一人一匹马,突兀地出现在荒野中。
马匹在荒野中奔腾,踏断草茎无数。郗真一身红衣猎猎作响,他在马背上起伏,矫健的像一抹流光。谢离紧追不舍,牢牢守在他身边。
太阳落山了,他们没能走到下一个城镇,不得已,只能留在山中过夜。
明月皎洁,洒下满地月光,山林蒙上一层银纱,静谧安详。谢离将两匹马拴在一棵树上,在周围拾柴火。
郗真懒散地坐在一棵树上,月光散落在他红色的衣服上,他如同山野中长出的精怪,清冷与艳丽在此刻交融。
谢离抱了很多干草回来,上面铺一层火浣布,又在不远处点起一堆火。
郗真一面咬着果干,一面看谢离在下面干活,时不时地还指指点点。
“下来。”谢离抬起头看他。
“你让我下我就下?”郗真声音懒散,非要跟他犟嘴,“那我也太没面子了。”
谢离不多话,一枚石子打在树干上。郗真身形一歪,像一朵芙蓉花一样,扑簌簌从树上落下来。
谢离站在树下,伸手将他抱了个满怀。
郗真还余惊未定,看见谢离,挑着眉喊道:“你想害死我!”
他越是生气的时候,越是容色摄人。谢离将他抱在怀里,凑过去亲他的嘴巴。
郗真胡乱躲着,被谢离亲了几下。
他不高兴了,拍打谢离的胳膊,从谢离怀里跳出来。
“夜里凉,下来取暖。”谢离算是解释了一句。
郗真哼了一声,自顾自走到火堆边坐下。他拿了根木棍,对着火堆戳戳点点。谢离走过来,坐在郗真身边,他身上有柴火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