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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现在根本就无从得知那一碗肉到底是有没有问题。

一切不过是付拾一的猜测而已。

李长博这会儿却笃定无比的说出来——

看他那样子，倒像是真已经知道那一碗肉到底有什么问题。

付拾一悄悄给李长博的演技点赞：大唐欠李县令一个奥斯卡！

而大小眼如果原本还算镇定，这会儿就是震惊加慌张了。

李长博偏偏这个时候将惊堂木一拍，不怒自威：“还不从实招来！”

别说是大小眼吓了一跳，就连付拾一也是吓了一跳。

然后大小眼下意识就嚷嚷了一句：“他本就是老而不死——我没错！”

那慷慨激昂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在替天行道。

付拾一见惯了这种情景，当时就叹一口气。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等于是直接承认了。

李长博冷冷的看着大小眼，“你错没错，不是你说了算的。说吧，你到底是怎么做的？”

大小眼不肯吭声。

李长博便恐吓他：“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真要挨上板子，难道才肯说？”

付拾一在旁边补刀：“还是你要等你儿子亲自来问你？”

大小眼一听到了自己孩子，登时就慌了。

最后，他还是开了口：“我说，我说，就别叫其他人来了。”

开了这句话，大小眼也就没什么顾虑，当即就开始主动交代起来：“我叫丁黑辛，是丁老头的养子，这个你们都是知道的。”

“本来他的确是救了我的命，虽然是没给过我好脸色，没让过吃过几顿饱饭，还总打我，但是我也是知道知恩图报的。”

“原本想着我长大了，就与他说，我将他当亲阿爷侍奉。绝不会不管他。”

“谁知因了这句话，他倒是变本加利起来。”

“最开始虽然我们因为我成亲买房的事情，他不肯拿钱，我们吵过。但是后来我婆娘也劝我，所以我就消了气。”

“我那婆娘也是心好，每次做了吃的都让我给他送。”

“最开始他也有个小模样，后来我送得少了，送得晚了，他就开始拉脸，有时候还要骂人。指桑骂槐，中气十足的能坐在门槛上骂半个时辰。”

大小眼抹了一把脸，脸上渐渐有了怨恨：“不过，我婆娘说，要给孩子做个样子，他将来长大了才知晓孝顺我们。”

“我也就忍着。直到我婆娘生了病，缺钱治，我求他，他却不肯。我才算是知道这是个什么人。”

“什么恩情？”大小眼大声的喊起来：“就算有天大的恩情，这么多年难道还不够还？就算是个石头，这么多年也该焐热了吧？”

大小眼甚至有些红了眼眶：“他也不想想，要不是我婆娘，他能有新衣穿吗？一年两双鞋，哪一次不合脚？他的衣裳，哪一个不是我婆娘洗？”

“可是他呢？他就真的能够见死不救！”

大小眼捂住了眼眶，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婆娘，眼泪就开始像关不上的水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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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子，看得人怪心酸。

李长博轻声道：“但是不管如何，杀人总归是错的。你妻子听着是个心善之人，她也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

这话说得大小眼微微一愣，随后，他苦笑一声，叹道：“我婆娘还真的在临死之前跟我说过，让我不要记恨他。说他无儿无女，又怕我们不赡养他，故而不肯拿钱也是理所应当。就是亲生的耶娘，也没有必须拿钱的道理。”

“还说什么，他可以无情，而我们不能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