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京城的时候, 天空飘起了雪花。这是今年京城的头一场大雪。
文定侯府门前, 乌泱泱的跪了一片的人。家里的管事一个个衣衫齐整的跪着。后面的侯府,大门是新刷的,牌匾也已经挂上去了。红灯笼从门口朝里, 挂的满满的哪儿都是。
琼姐儿站在头里, 马车一停下来她就朝前来, 眼泪不由的噗嗖嗖的往下落。这一年,过的太难了。
出城接人的人,将人接到进城, 就都散了。今儿没法登门去做客的。唯一陪到底的就是贺知庭了。
贺知庭陪着琨哥儿和珅哥儿骑马, 边上跟着金逸。
这京城, 是金逸没有见过的繁华。这一路上,跟着两个少爷,他才不至于露怯。
从正街上转过去, 没走多远,就拐进了一条长长的巷子。这巷子有长长的甬道,这甬道宽阔的可并行两辆马车。
甬道里一侧, 里面是连绵的房屋。
这宅子得有多大?
只觉得走了很长的路,才到了大门口。大门口跪着一地衣衫齐整的人, 男女都有。只站着一个少妇模样的女子,泪眼婆娑。
这应该就是家里的大姑奶奶。
果然, 就见琨哥儿和珅哥儿先跳下马,二话不说的奔过来左右的拉着这少妇,叫了一声“大姐!”
琼姐儿看看两弟弟, 打量了一下,这才笑了,“祖父祖母呢?爹娘呢?”
正说着呢,就见打头的马车上下来一男子,白衣黑氅,头上只一根古朴的木簪束着头发,不是父亲又是谁?
“爹!”琼姐儿奔过去,“爹,你身体好了?”
四爷一瞧,皱了皱眉:“怎么瘦成这样了?”
贺知庭跟在边上唯有诺诺,不敢说一句反驳的话来。见帘子动了,他主动伸手,把这位帝师又好好的扶下来。
四爷没叫女眷在门口下车,连同琼姐儿一起,塞进了桐桐的马车,“进去再说。”
光是外院就有三进,走进去且得点时间呢。
大门开着,马车顺着大门进去。林雨桐拉着琼姐儿的手顺势给诊脉,倒是没有大碍。只不过,日子过的不大省心就是了。
琼姐儿不知道那是把脉,这会子只觉得娘的手暖乎乎的抓着她,却不知道话从哪里说起。
林雨桐拍她:“不急,回来了,咱娘儿们有的是时间说话。”
琼姐儿这才道:“被抄的东西,能还的都已经还回来了。基本没什么损失,一直就那么封存着,我看也不像是有人动过。既然又原封不动的拉回来了,一件件的又都有册子。下人又还都是咱们家原本的下人,除了一些自己求去的,又无甚要紧的人,基本管家管事也都在。我又按照之前的,能布置回去的都布置回去的。实在瞧着不成的,换成新的都拾掇好了……”
果然,一进二门,下了马车,这府里还真就看不出多大的变化来。
草木修正的齐整,该刷漆的都刷漆了,红灯笼沿着走廊挂了一大排。
林雨桐叫琼姐儿去扶着她祖母,林雨桐自己去扶了老太太。琼姐儿拉着要走的林雨桐,“娘,老太太那边……安排到哪里都不合适。不过曾祖父当年养病的院子,那里清净又敞亮,冬暖夏凉,我叫家里的老人,按照曾祖父在世时候的样子,拾掇出来了。”
办的好!老太太才是正妻,当年这府里的那位住过的地方叫老太太住都不合适。唯有老侯爷病了之后修养之所,才是最合适的去处。
那里没别的女人的痕迹,不闹心。
老太太是第一次来京城,也是第一次来侯府。林雨桐过去把人扶出来,她边上跟着姑太太,浑身局促的不行。一会子拽拽衣服,一会子拉拉袖子,很是无所适从。
老太太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