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皇帝重科举,这官员们自然也是顺应‘天’意。
上行下效,百姓们也纷纷受到影响,京城近些年愈加文风盛行。
文人增加了,聚会也少不了,渐渐演变出雅集、游宴之风。
或十日一会,亦或是一月相聚,规模有大有小,大多选在气派的酒楼或是山水美景处。
文人们三五成群打扮清雅,书声琅琅丝竹并奏……不少路过的百姓都将其当做一景,茶余饭后将自己所见描述告知他人,这雅集也渐渐在百姓之间流传开来。
这雅集多了,自然有优劣之分。
文人相轻,谁也不服谁。
只有一个能称得上是众望所归,人人都称赞的雅集,便是每年夏初之时举办的竹亭雅集。
竹亭雅集,因聚会地点设在雨竹亭而得名。
这雅集每一年的举办人皆有变化,惯例是各处文人推选后再由上届举办人抽签取中。
今年被推选的举办人是名士安绰。
他是先帝在任时考取的状元,最高曾任职从四品的国子监司业,四十多岁时因母去世守孝,借机退出朝堂。
守孝结束后,逢当今圣上登基,并未召回他。
安绰就此沉寂下来,做了一闲散先生,教授了一批学生,个个皆是人中龙凤,他也因此而闻名遐迩。
此次竹亭雅集举办人是他,众人对其文采人品皆挑不出刺,因此很快便确定下来。
安绰极为看重此事,他本在素州游玩,收到自己被选中的信件,便立刻赶到了京城。
他在京城无住处,又嫌弃客栈人多眼杂。
思量之下,选择叨扰多年前的好友伏修远。
恰好如今他也没了官身,与好友相交倒是不必避忌。
伏修远自然乐意接待他,将其安置在了自己名下的别苑,离举办地雨竹亭所在的仙荷池不远。
一切都仿佛顺利进行着……
直到……安绰在别苑门口,发现了一封被刀刃钉在墙壁之上的威胁信。
信中对他极尽侮辱之辞,指责其不配做竹亭雅集的举办者,劝他辞去此任,否则将会在雅集之上让其命赴黄泉。
“这写信人不通典故,两处都用得不太恰当,再加上其文笔粗俗浅近,又追求辞藻华丽,显得有些轻浮……”
安绰倒是老神在在,还有心情与好友评判这封信件的文采。
而伏修远却皱着眉头,“这刀穿墙十寸,此人有些功夫在身且力气不小,你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什么准备?”
“请两个护卫一同前去更为稳妥。”
“竹亭雅集去的皆是有才之士,一张帖子只能一人通行,我作为举办人更是要以身作则,若是带上两个不通文墨的护卫,岂不是坏了规矩。”
伏修远还要再劝,却见安绰摇了摇头。
他道:“老友放心,我已独行天下这么多年,见过不少风浪,无需人相伴。”
安绰幼时家境清贫,独有一老母拉扯他长大。
年长成名后孝顺母亲爱护发妻,后边妻子病逝,母亲也仙去。
他最初悲痛孤寂,难以释怀。
经过多年沉淀,如今孑然一身潇潇洒洒,除了教学便是云游四海,不亦乐乎。
伏修远不好再劝,回府后私下却让伏清合混入文会中,暗中相护。
近段时间案子不多,恰好可以空闲些许时日。
袁承继听说这文会盛大,又有美食美景,靠着国公府的关系多弄到了三个帖子。
四人一商量,决定由尤悠留守奉公门,另外两人则陪同伏清合一起参加雅集。
由于是门主派下的私活,不算在公务中,因此所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