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用的是“您”这样的称呼,态度也规规矩矩挑不出错,可听来却没有半点尊重的意思。
兴许是因为说话的青年身形修长,眉目极淡,那双漆黑清冷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瞧着就像是庙宇里泥塑的神像,不带一点人间烟火气。
让人不自觉地就升起几分疏离感。
楚王完全怔住,愣了好半天方才回过神来,怒不可遏道:“裴宴书,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本王什么时候谋逆了,本王自已怎么不知道?”
裴宴书言简意赅:“刚刚。”
楚王被硬生生地气笑了,有些匪夷所思地问:“因为本王骂了你,所以你就开始报复本王?”
他越想,越觉得自已想得很对。
谋逆这两个词太严重,楚王实在承受不起。
自古以来,跟谋逆牵扯到一起的都是血淋淋的人命,要么满门抄斩,要么株连九族,即便他是王爷,沾上谋逆这个词都讨不到半点好处。
楚王话说完,转头看向为首的禁卫军首领,压着火气说:“你们听明白了吧,裴宴书和本王有过节,所以才特意扣了个大帽子给本王。”
为首的禁卫军首领始终保持沉默,静静地看着他,身后的禁卫军同样安安静静,一声不吭。
四下除了风吹过树梢枝头发出的裟裟声之外,再无一点声音,这样的安静实在有些发怵。
楚王心头不知怎么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
他们想做什么?
为什么全都一声不吭?
难不成…真想杀了自已不成?
楚王心头立时浮现出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很快就压住这个想法,自已在心里安慰自已。
这可是皇宫中!
他是王爷,再怎么样他们也不敢真做什么!
要是他们真的敢做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这行为相较于更等同于谋逆,他们不可能的!
绝对不敢这么做!
绝对!
楚王慢慢放松下了心情,再看向禁卫军的时候,心情差到极致,冷声呵斥道:“本王可是王爷,奉劝你们这些人办事之前看仔细一点,不要听了旁人的胡言乱语,就随意抓人,当心本王告到父皇那里,到时候有你们的苦头吃!”
裴宴书抬眼问:“你见得到陛下吗?”
语气平静,相对于疑问,更像是一句阐述。
楚王又惊又怒,现下的气氛让他有些看不透,咬牙切齿地说:“裴宴书,本王看你是昏了头,居然敢这么对本王说话,还有你们——”
楚王转头看向一众禁卫军,彻底沉下了脸,咆哮道:“谁是君谁是臣,你们这些人难道还分不清楚吗?居然任由裴宴书这样对待本王!”
裴宴书听得有些不耐,朝为首的禁卫军首领点了点头,平静地宣布:“宋统领,抓起来吧。”
为首的禁卫军首领点点头,朝下面的人轻易使了个眼色,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按住了楚王。
另有几人将跟在楚王身后的宫人抹了脖子,宫人们的身体软软倒下,眼神紧紧盯着楚王的方向,瞳孔瞪大到凸起,眼里藏着惊恐惧怕。
浓郁的鲜血喷洒了一地,血腥味立刻充斥了整个鼻腔,黏腻的红色将青石台阶都染给红了。
楚王完全吓傻了!
他并不是觉得眼前的场景恐怖,毕竟他自已就是个残酷暴戾之人,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扮作流匪,随意冲进一个村民的家中,男的将之杀死,女的丢给手下,年幼的残忍杀害烹饪喂狗。
他只是…只是不敢想,裴宴书他们怎么敢?这可是皇宫之中,他怎么敢堂而皇之地杀人?
这个疑惑过后,楚王很快就意识到了一点,他们不会放过他,既然他亲眼见到了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