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换了个名字,叫姜琦清。
入了祖谱,为嫡子。
自此,世上再无苏永清。
有的只是姜家二公子,姜琦清。
姜琦清不是苏永清。
姜琦清只是身世坎坷,身上无罪孽,乃是姜家嫡子,是姜尚书之子,为太子妃长兄,若有才可科举,可入朝为官。
至于苏永清,早不知了去向。
也无人在意他。
姜浓也明白,为何父亲不报官,为张玉兰苏东兴隐瞒,不揭露苏家之恶行。
若姜琦清是从前入过牢狱,挨过板子,科举舞弊过的苏永清,身上的污秽一辈子都难以洗清。
按照皇上的旨意,他仍旧难以参加科举,可倘若苏永清已然不在,有的是姜琦清,与苏永清毫无瓜葛,他乃是失散归来的姜家嫡子。
便可清清白白。
行在这世间,无人质疑。
就是堂堂正正的姜家嫡子。
至于苏永清。
他是个聪明人,他疼爱妻女,想让妻女过上好日子,知晓哪一条路坦荡,便会走哪一条路。
他就是心中再有何怨,不会拒绝这般好的路。
毕竟,这本就是条康庄大道。
“姜茹呢?”姜浓询问。
七婆子喝了一口主子递过来的茶,咽下去后当即开口说道:“而今那姜茹,也不知是疯了还是癫了,日日自己给自己说话,老爷而今只让人严加看管着,她身边伺候的人,皆是处置了。”
姜浓点了点头,于她来说这并不重要。
不管父亲母亲是依着情分,对姜茹网开一面,还是直接处置了,都无甚紧要。
这世上本早就没了姜茹。
她本就是个已死之人。
“这几日夫人病得厉害,昏昏沉沉的,夜里睡觉,不是叫大姑娘的名字,就是叫娘娘你的名字……也不知何时能好。”
姜浓垂眸,看着手中杯盏里头漂浮的淡绿色的叶子:“嗯。”
七婆子:“现如今,二公子虽入了姜家,成了姜家嫡出公子,于嫣儿和他们的女儿也是在姜家安顿了下来,可现如今,大公子仍旧未曾叫老爷一声父亲。”
姜浓:“人之常情。”
七婆子:“是啊,白白受了二十多年的苦,苦也吃了,牢狱也蹲了,委屈也受了,板子也挨了……他本不该受这些的,皆是老爷夫人……疏忽,被人掉了包才会如此,想想怎会不怪不怨。”
“总需要时间。”
“我让你办的事,你可派人办了?”姜浓望着七婆子,询问道。
“太子妃放心,已然派去了,绝不会有差池的。”
姜浓捏紧了手中的杯盏,望向了前头。
眸子晦暗不明。
这边,云芝走来,看着姜浓欲言又止。
姜浓让她有话便说。
云芝:“那日主子你和七婆子事先离开了猎场,奴婢和映红是看顾着两位殿下,大殿下是瞧见了其他世子头上簪的花,便也想要,奴婢只好去寻,到了一处僻静处摘了几朵。”
姜浓皱眉:“你可是看到了什么?”
云芝使劲点了点头,靠近了些低声道:“奴婢是看到了覃侧妃和贤王处在一处。”
姜浓猛地抬眸,目光落在了云芝的脸上。
“你可看清了。”
云芝:“绝对没错,覃侧妃我不会认错,贤王我也见过……两人虽并无越轨之举,可孤男寡女,一起并行着,那覃侧妃更是笑得满面红光,奴婢是悄悄看着,两人不知在聊些什么,听到了附近有人声,才肯分开。”
姜浓垂眸,唇勾了勾。
果真,还是如同梦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