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老师傅瞧着每天不知道傻乐呵什么的小徒弟,他问:“你没看出来刚才那个男同志对你有想法?”
宋声声点头:“看出来了。”
老师傅还挺喜欢自己这个小徒弟的,学起来认真有劲儿,人也不傻,就是一个人在这边,怪叫人不放心的。
年纪轻轻,死了丈夫。
也挺命苦。
“我看小伙子长得周正,你再多观察观察,早点谈个对象,对你没坏处。”
宋声声怔了一下,不知道想起了谁,好像没有刚才那么乐呵了。
她接着忙着手里的活,说:“我和…亡夫感情好,我先给他守两年,再看吧。”
老师傅叹息一声:“人总要往前看,太重感情未必是好事。”
宋声声听着有点心虚,没敢再吭声。
等她忙完今天手上的活儿,刚出门就被守在外面的男同志给吓了一跳。
“没吓着你吧?”
宋声声拧着眉头看着他,她警惕往后退后了两步。
她最怕这种说了话也好像听不懂的人,她又不太会装,厌烦就是厌烦,“吓到了。”
她接着问:“你怎么还没走?”
年轻的男同志看见心上人就舍不得走,脚下挪都挪不开,“我怕外边不安全,我想送你一道回去。”
宋声声一点都没给他面子:“不用。”
她随便扯了个借口:“我还得给我亡夫守两年的寡,让别人瞧见我们两个这样,影响不好。”
“我先走了。”
说完,宋声声头也不回的回家了。
也不知道她最近是走了什么桃花运,时不时就有男同志来示好,连裁缝铺里老师傅的外孙,从省城回来都缠着她。
老师傅的外孙说话很甜。
人长得也是高大威猛,姐姐长,姐姐短。
别看他胳膊上都是硬邦邦的腱子肉,拿起绣花针也能缝缝补补。
宋声声本来挺烦他的,后来他帮她轰走了门前纠缠的男人,她也就没吭声了。
一晃又是三个月。
哪怕宋声声是普通老百姓,也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
到处都很紧张,报纸上频频发表了各地都要反正拨乱的言论。
宋声声每天都会买份报纸,看看新闻。
按照这本年代文的进度,傅家在这场反正拨乱的斗争中,是走对了棋的赢家。
傅城的父亲,不降反升。
调任到了军部高层,彻底掌握了实权。
不过这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她早就知道傅城会平步青云。
她费尽心思的讨好过,根本没有用,也就不自讨没趣了。
刚开始那个月,宋声声想起傅城还是会情不自禁的难过,现在也能无动于衷的提起这个人的名字了。
从小就是这样。
她喜欢的东西,总是得不到。
哪怕捏在手里,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夺走。
所以她早就学会了保护自己,被夺走了,就不要了。
就自己给自己洗脑说,她不喜欢了。
对小时候被抢走的玩具是这样。
对厌烦了她的傅城,也是这样。
宋声声合上报纸,随手放在桌台上,“师傅,我把今天的报纸放这里了。”
“行,你去忙吧。”
里面又冒出个脑袋,倒是热络的很:“姐,我骑车带你去拿布。”
宋声声这几个月也和他混熟了,毫不客气,坐上他的自行车就往供销社去了。
*
首都暗流涌动。
暗处不动声色的交锋过后,时局稳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