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未听，只让内侍太监用药时，用的重些。

一月半的时间，周遭与崇州数百万人，日以继夜，终是挖了一条宽大的河出来。

不过次日便天降大雨，黄河决堤，按照李炎的推算，大水往他们挖好的水渠里，冲向长江。

李炎由起初的谁都不喜欢，变成奉为真理的太子殿下。

红豆给李炎煮粥，内侍太监在一旁煎药：“哎……真不懂了，分明可以叫李护卫去带着大家挖凿水渠的，可太子殿下非得冒雨亲自去。”

“夜夜回府衙，衣裳都湿透了，手脚冰凉的，这般不病才怪。”

听着那嘟囔，红豆抿唇，心思也有点飘远了。

她担心李炎。

如此直观的感受，她以前从未有。

这突如其来的感情，让红豆更怕了。

她身份低贱，竟真的敢去妄想尊贵的太子殿下。

红豆想的出神，也没注意火一不小心就烧到了她手上。

她疼的连忙抽走：“啊！”

那内侍太监往红豆瞧了眼，阴阳怪气的冷哼一声：“你做事这般不认真，若我是赵嬷嬷，如何都得将你换掉。”

红豆垂首，嗫嗫嚅嚅：“是。”

这内侍太监虽无甚头衔，但总归是在李炎身边伺候的，身份如何都得比她高些。

她恭敬听着也无坏处。

往后回宫了，也少个冤家。

她煮好粥往李炎房中送去，他卧在床榻，手里捏着锦帕咳嗽：“咳咳……京城的赈灾粮为何还未到？”

李一道：“属下这便去查探。”

“嗯。”李炎应了声。

他们自京城到此，已是有两月余。

即便他们轻装上阵，走的快些，那随后来的粮草车队也不该到现在还未到。

这崇州城中，许多柴火被水泡了，那些粮食也都因被雨水打湿发霉。

红豆今日煮的粥里，也没有多少的米。

不提这四周的百姓，单单是李炎他们，都已是弹尽粮绝的地步。

李一出去了，红豆与内侍太监便服侍着李炎用药用膳。

李炎往那内侍太监道：“再寻些能吃的东西，给大家分下去。传本宫命令，若有其他州县人家收留崇州难民，待本宫回宫后，必定请圣上，挨家挨户的赏赐。”

“是，太子殿下。”

内侍太监离开，红豆守在李炎床榻边上。

只觉这些时日，李炎清瘦了许多，这白色里衣也空落落的很。

她抿唇不敢言语。

李炎闭目靠在枕上，抬指揉着眉心：“头疼。”

红豆更为担忧了。

之前她与李炎相处，也得了个结论。

若李炎要变为另一个李炎时，必定会头疼。

“奴婢、奴婢去找赵嬷嬷，给太子殿下寻药来。”红豆匆匆往李炎说道。

如今这情况，要叫崇州人皆知当今太子殿下有怪病，会从贤明变为傻子……她不敢想这后果。

李炎应了声：“嗯。”

红豆匆匆出门，可这刚出去，便见府衙中已是围了许多么蒙面且手持利刃的人。

她脸色周边。

脑子飞快转动后匆匆跑回李炎房中。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红豆想带李炎走。

可李炎手捂着自己的头，头疼欲裂，那张向来冷淡的脸也扭曲起来，额头还有了冷汗。

“小奶娘……”

“我要小奶娘……”

他匆匆叫着。

红豆听到这称呼，面色愈发难看起来。

他果真是头疼便会变成另一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