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种种，不过按部就班，一场又一场精心演出给贵妃看的戏，最终，也让她彻底入了戏。

皇后移开目光，幽幽道：“贵妃被押入永巷之后就发了疯，昨日竟意图行刺太子，还叫嚷着什么，都是太子冲克了她，只有杀了太子她的命数才会好起来。陛下知晓此事震怒不已，将她收押，马上就要问斩了。”

“你可要去见见她？”

我冷笑一声。

“当然。”

在昏暗的牢房内，我与贵妃再次相见。

这一次，她在监牢里，我在铁栏外。

她蓬头垢面，见了我，疯疯癫癫地叫喊起来。

“是你害本宫，玉玑，是你害了本宫，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抓着自己的头发，大吼大叫着：“本宫的孩子是神皇转世，他会为我报仇的！不对……是他克我，你们都要害我，你们都去死！”

我冷眼看着她。

“害你？真正害你的人，是你自己啊！”

“你可知道你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因为你太信命数！”

她呆滞下来，怔怔地看着我。

“当初你已经身怀龙裔的贵妃，享无尽尊荣。可你偏偏要逼我师父为你伪造谶言，他不从，你就要杀他！你明明已经拥有那么多，可你永不满足，非要去夺人性命来满足你的权欲。”

“你有今日，是你活该。”

我带着恨意字字泣血。

“命里有的，你不满足，命里无的，你不择手段要抢夺。天地生灵，你没有半分敬爱，只相信所谓的命理定局。”

“你以为靠术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可是你错了，你残害他人性命，宫里宫外，不知多少人恨你。人道背弃你，天道又岂会中意你？”

她扑了过来，摇晃着铁栏杆嘶吼道：“你胡说，你胡说，若非你害本宫，本宫早就登上凤座了——”

冥顽不灵。

“你以为登上凤座就有好日子了？我告诉你，各地起义军早已发兵向京城而来，只等着推翻有你这般渣滓的皇家！”

我怜悯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离开监牢，皇后已经守在门口。

“玉玑，你要走了，是吗？”

我点了点头。

“娘娘，大厦将倾，善自珍重。”

她还是那个稳重的模样。

“放心，我已经与父兄联络好了，到时不会有事的。你这就速速离去吧，免得让皇帝拦下，多生事端。”

我拱手一礼。

“天高海阔，后会无期。”

天启帝七年十月，在连日的天灾后，各地流民揭竿而起，边军叛乱，攻入皇城。

皇帝惊惶失措，在宫城中上吊自尽。

皇后联合母家，调遣军队，平息叛乱，携幼子登基做了摄政太后。

十二月，摄政太后改国号为周。

大诏就此灭亡了。

听说这个消息的我正在街头给人算卦，闻言一笑。

“命由天定，然人定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