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只当是以前也有考生戴过这样的福绳,于是笑了笑:「这根绳子一定能庇佑你们的。」
这次,徐如途沉默了更久,才轻轻地说:「嗯。」
等到其他人出来,我发现他们的腕间,果然也戴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红绳。
「走吧,今晚吃大餐!」我笑眯眯地说,「庆祝我们家的高材生都顺利毕业啦!」
「好诶!」林妙妙热烈响应了我的话,状似不经意地问,「姑姑明天就过生日了哦?」
「是啊,零点过了就是,」我说,「怎么了?」
「姑姑都要过生日了,这一餐肯定要我们请的!」庄瑜积极地拿过我的包,「姑姑生日想吃什么?」
我哭笑不得:「我生日还在明天呢。」
「反正从晚饭一直到零点我们都会陪着你,」何亦旸冷不丁说,「明天再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什么时候起,我要被他们「带」着玩了?
我觉得有些好笑,但心里却是暖暖的:「行,都听你们的。」
这一晚,整座城市都分外热闹。
高考结束的年轻学生们流连于城市的各个角落,肆意喧闹着,纪念自己逝去的青春。
我们先吃了大餐,又去唱歌,将近零点,一起回了家。
他们将我拉到桌前坐下,让我闭上眼睛,然后关上了家里的灯。
面前,倏而有烛火亮起。
「姑姑……」
「姑姑,可以睁开眼睛啦。」
巨大的蛋糕摆在餐桌中央,身边的小孩们面含笑容,目光干净地看向我。
徐如途伸出手:「姑姑,给你戴生日帽。」
少年分明的腕骨上缠绕着一条红绳,伸出手为我戴上那个金色的生日帽。
滴答,滴答,滴答。
在时钟彻底走向零点的那一瞬间,面前的这一幕忽然与记忆中的某一幕重合。
——「小秋,给你戴生日帽。」
我想起来了。
这根红绳,这样相似的场景……
我与大哥寥寥无几的几面里,他都戴着这样一根红绳,神色憔悴地对我笑。
叮咚!
我的脑海中突兀地响起了奇怪的声响,面前那一本越发透明的「百科全书」无风自燃,一页一页,被焚烧殆尽。
而我头痛欲裂,甚至来不及反应,就陷入了昏迷。
(09)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我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小时候。
爸妈虽然去世得早,但大哥和二哥对我很好,他们精心地照顾着我,喊我小秋,为我荡秋千,给我做饭,努力而笨拙地逗我笑。
是从哪一天开始的呢?
我努力回想,却还是想不起来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我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有脸盲症。大概是三岁,还是四岁,我对脸的认知慢慢模糊,终于有一天,我再也分不清大哥和二哥。
可我分明记得那一天,有人抱着我哭,眼泪是烫的。
眼泪原来是烫的,烫得我好疼。
好像是,从那一天开始,大哥忽然不再笑了。
他开始整天待在外面,偶尔回来看我,面孔很憔悴,手腕上戴着一根红绳,被他藏在袖子里,我只在偶然,才见过一次。
二哥高考之前,我发了一场高烧,隐约听到有人在我耳边争吵。
「……我都换命了,为什么还会……」
「你不能去!」
「……你要我看着小秋……」
「……我明白了。」
最后,我听到了二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