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注,手指分外轻柔,似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他的侧颜精致好看,墨发似有若无地遮挡,露出精致的下颌来。下颌往上,悬鼻如玉,再往上,眉目舒朗,视之恍如山岭之上浮沉的云岚。
我心下莫名一软,轻声问道:「今日为何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他手上动作微顿,略显生硬地转过头来,微微抿唇,道:「非得有事才能来吗?我想见我心尖上的姑娘了,不成吗?」语罢,耳根处又重新染上了红。
我眉眼弯起,盈盈笑道:「明明昨日才见过。」
他略略思索,眉梢轻挑,道:「桃儿安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但我仍觉十分受用,含笑着看他为我涂香泽,心情愉快不少。
待他将我的两只手都一一涂罢后,才轻轻松开了我的手,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轻声道:「我得走了。」
府上夜间的巡查向来严格,他若再逗留得更晚,便难得离开秦府了。我心下虽不舍,也只得点点头,不忘肃声叮嘱他,道:「你上去后可别忘了盖好屋顶的瓦。」
我永远记得被扛梯子补瓦支配的恐惧!
他轻轻一笑,微微扬眉,并不马上离开,而是起身立于我身前。夜色将他身上似有若无的雪松气息渲染得暧昧,男子身材颀长,站姿如松如竹,背对了烛火,在我身上覆下浓重的影来。
我略有不解,抬眸看他,却听他低低地轻笑一声,轻启薄唇,道:「闭眼。」
我约莫知晓接下来他要作甚,脸颊迅速攀上薄红,如他所说乖顺地闭上眼睛。
甫一闭上眼,那雪松气味便离我越发近。他靠近我,一缕墨发轻轻垂落在我的胸口,扫得颈脖处丝丝缕缕的痒。心跳如雷间,有温润轻轻落在我的脸上。他竭力克制着,只在我脸上片刻流连,沾之即离。
只浅浅的一下,倒教我有些哭笑不得。我睁开眼,瞧见身前男子玉似的脸上微透着红,竟较我还要羞涩两分。我不由轻笑着挑眉看他,他自知面上窘迫,只叮嘱我一句「早些休息」,便轻灵地跃上了房梁,逃之夭夭是也。
我笑容凝固,手攥成拳,恨恨地捶了床榻一拳又一拳。
宋引默这个铁憨憨!
能不能好好地盖个瓦再走啊?!
(九)喜与悲
我欲哭无泪,将打开门预备扛梯子回来上房补瓦,便瞧见门外一袭黑衣的赵景明。少年抱剑端然杵着,俊俏的脸上乌云密布,阴鸷满满,吓了我一大跳。
他抬着手,似是正欲叩门的模样,见我忽而开了门,受惊地后退一步,还不忘先发制人地指责我,道:「你开门吓小爷!小爷的小心脏受惊了!你得赔小爷汤药费!」
碰瓷?从没怕过!
我眉梢轻挑,抱臂冲他森森一笑,压低了声音,道:「汤药费赵小爷怎么瞧得上眼?不如我赔你一副棺材钱?」
赵景明闻言打了个寒噤,将将开口欲与我争辩,我却隐约听到了细微的破风声。随着这道声音,赵景明闷哼一声,旋即跳脚呼痛,连声哀号道:「好了好了!我这便说!我这便说!」
我茫然地看着赵景明痛得原地跳起大神来,正觉着一头雾水,便听赵景明忍着痛与我,说道:「秦二……秦二那厮喝多了酒就断片,他听小爷说你去过一水居,便差小爷问你昨夜找他可是有事。他醉了一场,都忘干净了。」
我一想起昨夜种种便觉得分外别扭,公子能将之忘了再好不过,我也当全然没发生过,免得日后碰面二人两看相尬。
听赵景明如是说,我仿佛卸下了一层无形的枷锁,通身松泛不少,轻笑道:「你回去禀报公子,就说,就说我没事,只是路痴,走错了。」
赵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