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的。
那股被刻意压下去的情绪又冒了出来,一层层酸意漫上了心脏。
我开始痛恨自己,明知道他对杨意的感情,明知道在这场算不上博弈的博弈中,他始终置身事外,为什么还要任由自己不可避免地陷下去?
这一刻,我甚至想自暴自弃地直接告诉他,「我哭是因为你!」可我说不出口。
这句话堵在我的嗓子眼,一旦开口,就会粉碎我和他刻意维持的局面,万劫不复。
或许是看我太久不说话,周以泽权当我是默认,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今天的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淡淡地丢下这句话,起身走了出去。
我注视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远。
他步履稳健,不歪不晃,跟刚才还需要我搀扶的醉鬼截然不同。
意识到什么,胸腔霎时更堵更闷,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所以,他是在装醉吗?
4那晚之后,我跟周以泽原本就脆弱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他直接不回家了,而且一句解释也没有。
我一直都知道,这场婚姻,除了有名无实,周以泽其实给了我很大的尊重。
他永远都会把婚戒戴在手上。
他身边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周太太。
就算工作忙得再晚,他都会回家。
记得那次,我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却发现身上盖着一层灰色薄毯,薄毯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弥漫在鼻尖。
心念微动,目光随意一瞥,刚好看见周以泽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煮夜宵。
雾气沾染在他清冷的眉眼间,渐渐淡薄,越发清隽。
察觉到我的视线,他也只是抬眼看了我一眼,没什么太大反应。
不过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却拿着两副碗筷。
吃完饭,我自觉收拾碗筷,伸手拿起碟子的时候,周以泽站起来,接过我手里的碟子,淡淡地说,「你今天不方便碰冷水,我来。
」我张了张嘴,那句「你怎么知道」卡在喉咙里,最终没能说出口,只能呆呆地望着他把一切收拾好,走进厨房。
好像是从那时候起,我和周以泽的关系便渐渐有些不一样了。
然而这些天,我蜷缩着身子坐在沙发上,投屏的电影放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没等来那道熟悉的身影。
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和周以泽一个科室,之前还做过我们婚礼伴郎的梁山。
我拐弯抹角说了一通,梁山还是听明白了我的来意。
「以泽哥这几天手术排得很多,他就直接住在医院了,嫂子,难道他没跟你说?
」我攥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没有说话。
梁山「呃」了一声,试图用轻快的语气化解僵硬的氛围,「嫂子,你别多想,说不定他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呢!」我呼吸微滞,「惊喜?
」「是啊,昨天我去他办公室找他,刚好看见他手里拿着一个首饰盒,里面是一条项链,应该是准备送给你的。
坠子是一颗银色的六芒星,可漂亮了……」挂完电话,我愣了好半天,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在心底弥漫开来,沿着滚烫的血液蔓延至身上每个角落。
梁山说的是真的吗?
恍惚间,他那晚故意装醉,喊杨意的名字试探我的反应的画面,骤然浮现在脑海。
还有那个夹杂着淡淡酒精气息,温柔缠绵的吻……心里转过无数种猜测,一个最不可能的想法破开了土壤——他会不会,也有一点喜欢我?
这个猜想在我心中撕开了一条条裂缝,无数道期望雀跃的光透过裂缝照了进来。
我不敢确认,却又不想……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