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仪眉梢凝拢,眼底辨不出情绪:“这种手段太低劣,我不屑。”
“公子,比起后宅妇人之事,您更该将心思放在圣贤书上。”
戒尺在谢仪手里,不晃不荡,却时刻威慑!
崔简之不怀疑,他再忤逆半句,又得尝尝滋味。
他牙关一紧,最终,老老实实地拿起书。
读书声朗朗悦耳,谢仪却转身回屋。
崔简之知道谢仪要来,特意留了间最大、最敞亮的屋子给她,离主屋也近。
他想方便行事的隐晦心思过于明目张胆。
“不必,我与锦思同住。”
这位崔简之身边的一等丫鬟,心思似乎并不纯正。
……
房间里正巧空了个木板床位。
“姑姑。”
锦思行礼敷衍草率,在谢仪转身收拾时,语气带了睥睨不屑:“我从前是极敬重姑姑的,可没想到口口声声仁义道德的人,背地里却用那种腌臜手段勾着公子。”
“姑姑可想过,若是夫人知晓是她身边最信任的人与公子勾搭,她会怎么处置你?”
谁会把日日贪欢隐忍的音调想到谢仪的身上?
“方才你端着酸梅汤在门外站了许久吧?”谢仪不意外:“先前书房外落荒而逃的人,也是你。”
被谢仪盯着时威压太强,锦思身后冒了层细密汗珠。
“谢姑姑,”锦思咬牙,自以为掌握了谢仪的软肋,她也多了几分底气,“你不是想为公子选定通房?只要你愿意在夫人面前帮我进言,我定帮你们瞒下禁忌。”
对于她们丫鬟而言,成为公子通房,是这辈子唯一一次鲤鱼跃龙门的好机会。
“你是崔家家生子?”
谢仪的话无疑是往锦思头顶浇了大盆冷水:“夫人安排你到公子身边的目的,你竟是真半点也参不透。”
“公子秋闱后将会成亲,在那之前,院子里总要留几个通房丫鬟的。可惜,你太心急,亲手抹去了自己的机会。”
锦思猛地抬头,眸底满是惊骇与慌乱。
谢仪摊开手心:“方才那盏酸梅汤里加了什么?将东西给我。”
锦思彻底站不稳了,没想到自以为的隐秘也被谢仪给窥出:“我不知道姑姑在说什么!”
“胆敢给公子饮食加料,你就该知道这将会是什么下场。”
“你不肯交出也无妨。”
谢仪熟稔地找过这间屋子每个角落,最终,是在一盒胭脂匣里寻到了暗格。
药粉只剩星点,谢仪用指甲沾过在鼻间轻闻,旖旎异香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花楼里勾人的卑劣手段,竟被锦思带进崔家!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你也敢耍这些龌龊心思?!”
锦思神色慌张,再抬眼时只有绝望与狼狈:“谢姑姑,公子已经饮下了酸梅汤,您成全我好不好?”
无论她怎么哀转恳求,谢仪都充耳不闻。
锦思眼见哀求无果,索性换了方式:“今日之前,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娘,你要是敢动我,我娘肯定会马上报给夫人。”
锦思是家生子,老子娘都在崔家当差,她娘更是崔家二姑娘最亲近的乳母。
这句威胁,很有份量。
谢仪沉了眉眼,“你可以去试试。”
“夫人若知道你胆大包天胆敢给公子下药,你觉着,我和你谁更讨不到好果子吃?”
锦思一个寒颤,自知自己这次是真栽了跟头。
她迎上谢仪冷凝目光,再没了嚣张:“姑姑,求您放过我!只要您不将此事闹开,我定感念姑姑大恩,日后当牛做马报答……”
“这话,你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