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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愣地低头,看见肩膀上插着一柄匕首,刺得很深,若不是我在最后关头侧身,这匕首就会插在我的心口。
发生了什么?
也许太过震惊,我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脑袋发木,又抬头看向持刀的人,确认自己没看错。
靛蓝的裙,清瘦的影,像一盏朴素的灯。
我慢慢地睁大了眼,再也无法维持镇定:「青……罗?」
青罗飞快地将刀抽出,似乎还要动手,而这时不孤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曦曦!」
下一刻,青罗被凌空一剑狠狠地钉在了地上,剑身直接穿透了她的腰腹。
长隐与天帝之战十分激烈,天空骤明骤暗,星辰日月同时出现,下着大雪,繁花盛开,瀑布倒流,世界变得诡异而绮丽。
两个天道的化身相争,天道不知该支持、选择谁,混乱又胶着。
他们交手时产生的灵气碰撞使六界动荡,原本承托着天界的灵力被打乱,东南角开始往下倾塌,天界的灵山仙兽也跟着往下界栽去。
若继续倾塌,恐怕下界就会被覆灭,而天界自然也不再完整。
情势太过紧急,众仙一起以灵力作补,试图托起东南角。
不孤杀红了眼,衣袍猎猎,凌空而立,挥手间,黑雾便收割了一大批天兵的头颅。
他本来一剑之下,欲取青罗神魂,可被我阻止了。
不孤愤怒又无奈:「可是她想杀你啊曦曦……」
我盯着地上躺着的青罗,在头晕目眩中轻轻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放过她吧……」
也是直到此时此刻,我才终于明白,为何天帝会早就知道我们的一切计划,会提前修改阵法,会说出「朋友对你非常重要」这种话,为何青罗没有被困……
我好像跌入了悬崖,手脚被狂风吹得冰冷僵硬,我以为自己想到了所有的可能和细节,却从不曾怀疑过朋友。
尽管我已知何谓人心叵测,可我对待朋友时,仍怀有不可更改的天真,我信任每一个伙伴,愿意向每一个伙伴交托性命。
因为从镜墟到人间,再到妖界,最后到天界,这几百年,每一次险象环生,我都是靠着朋友相助才能好端端地活到现在。
何曾料到竟会有今日?
青罗侧头看我,也许是因带着点愧疚和忧伤,眼神略显黯淡,鲜血顺着她的唇角大股大股地涌出:「抱歉,我知道你不是青息……我真的把你当朋友,若你不做、不做……对君上不利的事,我不会伤害任何人。」
青罗好歹是个灯神,这一剑不会要她的命,却打碎了她的脏腑,恐怕再难施用灵力了。
不孤为我处理了伤口,看着微喘的青罗,他的眼中显出某种残忍的意味,可他又对她笑了笑,「我不杀你……我要你亲眼看着他的头颅被斩下。」
「不、不……」青罗陡然挣扎起来,不孤顺势将剑拔了出来,鲜血温热,撩了我一身,剧痛之下,青罗几乎蜷成一团。
然后,不孤拄着剑半跪在我面前,低头吻我的唇,大概是我的唇瓣太干了,他伸出舌尖,轻轻地舔了舔:「曦曦,我会为你一劳永逸地解决掉这个麻烦,再不让你受罪。」
他念了一个法诀,为我加上了防护后,提剑迎天而去,蓬松硕大的九条狐尾头一次显现在外人面前,径自冲进了那新旧神明的战场中,他的力量终于得以毫无保留地发挥。
我抬头四顾,雪花大如席,从遥远的天际飘落,冰雪覆盖下,到处都是倒塌的宫宇楼阁,甚至是残肢断臂。
往昔的辉煌风流、明丽神光,犹如幻梦一场,已不剩分毫了。
我忽然觉得无比疲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青息,青罗……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