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恪给的药很好用,后半夜我忍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梦里一张肮脏的大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明明上一秒我还在和裴恪温存。
「阿凝,你真美。」
太子压在我的身体上方,肌肤相贴,我忍不住一口吐在了他的身上。
他狼狈不堪,气急反笑,「等着,我定要你心甘情愿嫁我。」
太子不学无术,流连花丛,我只当他是个草包。
那时我还不知惹恼他的下场。
直到裴恪父亲因犯错连累全家斩首示众,我这才知道就算是草包他也是东宫之主。
我如太子所愿,心甘情愿嫁给他,只求他留裴恪一命。
他笑着答应了。
他的确如字面意思所说留了裴恪一命,却把裴恪杀了还要令他痛苦。
于是我以牙坏牙,在大婚之夜,我亲手斩断了他的子孙根。
他想要杀了我。
我只回了他一句话,「我怀孕了。」
我怀的当然是裴恪的孩子。
天下不可能让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人当皇帝,太子就算心里想要将我千刀万剐,他还是忍了下来。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三年过后,从刀山血海爬出来的裴恪已成了无人敢触其逆鳞的司礼监掌印。
没有人再敢在他面前提其“阉人”二字。
太子一死,我也从那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沦为了罪妇。
梦里不知身是客,醒来方知万事空。
眼角有泪水滑落,晨光微熹,我睁开了眼睛。
管家为了我能更快接近裴恪,瞒着他给我带来了娟纱金丝绣花长裙。
我拒绝道,「他见我还有心情精心打扮,可能会更生气。」
管家不怀好意的打量了我一眼,「你个女人家懂什么,男人都喜欢美貌女子,即便他现在是个太监,不能人事,也不例外。」
我抗争无效,只能按其要求梳洗打扮。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铜镜里便出现了一张俊俏的面容。
我想起幼时常有父亲的朋友夸赞我的美貌,阿娘总是笑脸盈盈的谦让,私下里却把我拢在怀里,秀眉蹙起,「凝儿,有时候美貌也是一种罪过。」
我不以为意,没成想一语成谶。
思绪被两声轻轻地叩门声打断,我起身开门,与推门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姑娘,没事吧?」
我身形微微晃了一下,来人情急之下扶住了我。
药香扑鼻,意外的好闻。
「还没抱够?」
裴恪冷冷的训斥声响起,他目光在我身上游走一圈,「谁允许你打扮成这样的?」
我着急退后,一退便退到了裴恪怀中,他的训斥声意外中断了。
「冒犯了,太子妃。」
来人看清楚我的面容后,向我行了一礼,裴恪刚缓和的面容又黑了回去。
一时间,沉默四起。
最先打破僵局的是裴恪,他指着来人向我介绍,「这是太医顾遥之,本来向让他来看看你的伤,如今看来似乎是我多此一举了。」
他一拂袖,冷着脸,转身走了。
「姑娘莫见怪,裴兄这个人最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还是很关心您的,天不亮就来敲我家大门了。」
「我知道。」
心脏泛起丝丝麻麻的痛,我听到自己问他,「那几年他经常受伤吗?」
「说经常不准确。」顾遥之斟酌道,「我刚认识他的时候,裴兄几乎每天身上都带伤。」
泪如雨下。
与此同时,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混进裴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