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对不起

左留卿一路回了王府，先去找了周长史，他已经递了辞呈，要辞去在北境的一切职务，此时正在收拾东西，准备搬出去。

这一点左留卿倒是不意外，毕竟那天晚上他实在是很放肆，说句更直白的，他已经暴露了自己二主的底细，只是他这些年为北境也算是尽心竭力，年纪又这么大了，倒也不至于将他再如何，继续任用却是绝不可能了。

“周老？你没事吧？”

他探头看进去，回应他的是一卷打着旋飞出来的，捆的结实的竹简古籍。

他抬手接住，见对方还在气头上，也不敢多留，只说了一句顾清姿没事，被薛家兄妹接走了，就匆匆走了。

虽然不确定周长史是什么反应，但该带到的话他已经带到了，答应顾清姿的两件事就算是做完了一件。

但第二件……

想着要去云居找人，他心里就有些犯嘀咕，他还惦记着上回和苏明霜顺路走了一遭，就被谢砚警告的事，不太想去。

可都答应了，再反悔也让人不齿。

他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好在谢砚今天一直呆在停居养着，并没有要来云居的意思，他这才松了口气，抬脚进了云居。

院子里十分安静，只西厢隐约有说话声传出来，像是苏明霜那边有客人。

他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进，门却吱呀一声开了，方嫒从屋子里走出来，身后还跟着送行的苏明霜。

她看起来除了眼睛发红，并没有因为中毒有太多的变化，甚至连憔悴都看不出几分来。

左留卿一时间心情复杂，这要真是顾清姿下的毒，她也算是得不偿失了。

“左大哥，你也来了？”

方嫒朝他打了声招呼，方嫒小时候喜欢粘着谢砚，他又是谢砚的侍卫，彼此间自然也十分熟识。

“方家妹子也在？”

“这就走了，你们聊吧。”

这一趟大约她并不高兴，眉头皱着，说要走的时候看都没往后看一眼，更别说道别。

左留卿已经习惯了她风风火火的性子，倒也没在意，苏明霜脸却红了一下，尴尬窘迫都写在了眼底。

左留卿讪笑了一声：“苏姑娘别在意，方家妹子就是这个脾气。”

苏明霜愁苦的叹了口气，强撑着笑起来：“不妨事，我知道方姑娘一向性子直率的……左将军来这里，是有事吗？”

她说着眼睛忽然亮了一下：“是不是王爷……”

“不不不，”左留卿不想让她误会，免得她去问王爷，再把他给抖落出来，索性实话实说，“是清姿姑娘，她担心你，让我来看看你。”

苏明霜怔了一下，脸色肉眼可见的暗淡了下去，眼眶却又红了。

左留卿顿时有些慌：“苏姑娘，你别哭。”

苏明霜狼狈的低下头：“我……对不起，我失态了。”

她拿着帕子擦了擦眼睛，再抬起来的时候已经克制住了情绪：“我听说她被关起来反省了？你能见到她吗？”

岂止是关起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别的，可惨了。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实话，只应了一声：“你要是有话要说，我可以转达。”

苏明霜咬了咬嘴唇，眼底闪过水光，仿佛是又要哭了。

左留卿有些不忍，这小姑娘一看就单纯良善的很，以往肯定没遇见过这种事，冷不丁遭了大罪，还是自己姐姐下的手，肯定吓坏了，也免不了伤心。

他有些后悔不该说的那么直白，可说都说了，也没办法收回去，只好干巴巴的安慰了一句：“都过去了。”

顾清姿也受到了惩罚，以后大概也不会再犯了。

苏明霜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