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人心易变

顾清姿出了地牢，天色已经黑了，她怔怔看着漆黑的天空，许久才叹了口气。

真是倒霉，这案子一审就折腾到了现在，天是黑了，可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也没有灯笼和火把……这么长的路，她该怎么走回去？

她低头嘲讽的笑了一声，那嘲讽是给她自己的，她其实知道，如果想回去，有的是办法，最简单的就是回牢房那个火把，可她没有……因为她其实并不太想回去。

今天和谢砚又吵了一架……

她到北境之后，似乎除了刚开始谢砚骗她的时候，两人就再没和平相处过，比小时候的关系还不如。

她叹了口气，越回忆，越不愿意回王府了。

要不，干脆在牢里住一宿算了，反正天很快就会亮的。

她转身就往回走，可一扭头却瞧见左留卿在不远处看着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竟一直没出声。

她顿住脚，很清楚左留卿现在对自己有排斥，很识趣的不往他跟前凑，甚至还体贴的把路让了出来：“左将军，请。”

左留卿没走也没说话，木头似的仍旧戳在原地。

顾清姿有些无奈，兄弟，你好歹动一动啊，堵路了。

她心里又叹了一声，却也不好催促，只能躲在牢房里火光能照到的地方安静等着，左留卿却误会了，以为她在等自己，慢慢走了出来。

“清姿姑娘……”

顾清姿礼貌的应了一声：“嗯。”

左留卿又是半晌不说话，顾清姿犹豫着要不要从他身边穿过去，他却忽然十分尴尬的笑了一声：“那个……王爷忽然给了我很多差事，我可能最近都没时间出去了。”

顾清姿一愣，呆怔片刻才想起来她是约过左留卿喝酒的，现在这是不想和她喝了。

她笑了：“好。”

左留卿似乎松了口气，可仍旧没走，仿佛是还有话要说，可半晌都没声音出来。

顾清姿实在不想等了，索性道了别：“将军没事我就先走了。”

左留卿一愣，像是忽然回神一样，猛地又开了口：“等等，我还有件事想请教。”

顾清姿脚步一顿，却没回头：“请说。”

左留卿似乎挣扎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有些复杂：“你为什么那么笃定他有罪？你之前是不是认识他？”

眼前再次闪过将要合上的棺木和森白腥臭的骷髅，顾清姿浑身一颤，抬手死死摁住了心口。

黑暗里左留卿看不清楚，迟迟没得到恢复，困惑的催促了一句：“清姿姑娘？”

顾清姿紧紧抓住胸口的衣裳，将本就不算平整的料子捏的满是褶皱：“……我听人说的。”

左留卿“哦”了一声，又安静了下去。

顾清姿狼狈低下头：“我先走了。”

“好，你走吧……那个……”

顾清姿不得不再次停下：“什么？”

左留卿咳了一声，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说出那句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话了：“我怕就是想告诉你，下次别这样了，别处听来的故事不能全信，万一找错了人呢？是吧？”

顾清姿没再给出回应，只剩了脚步声越来越远。

直到那脚步声彻底消失，左留卿才忽然回神，案子都查清楚了，她还回牢房干什么？

他下意识想追上去问问，可刚迈了一步就停住了，算了，还是不问的好，这姑娘实在是……

左留卿叹了口气，为自己刚刚埋下种子，还没来得及发芽的情愫惋惜了几声，抬脚回了王府，谢砚早走了，还不知道结果，他得去禀报一声。

这个时辰，对方应该还没睡吧？

他怀着几分忐忑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