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丞相凝视白氏片刻,他见白氏默不作声,于是淡淡开口:“我不知道是我对不住你们,但我也没有法子,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我原本也想好好的弥补你,可是你却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让我根本没有机会补偿你。”
白氏听到这里,终于回过神来,语声低沉:“相爷若是真的想要补偿妾身,当初就应该让妾身自己养育孩子,您这样,算是什么?说要补偿妾身,可是您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伤害妾身。”
她抬起头,一双极美的眼睛里满含着泪水,丰丞相不有的伸手取过她手中的手绢为她轻轻擦拭眼泪:“是我不好,可我也……你总是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又能如何,再说规矩便是这样,我也不能为了你而破坏规矩。”
白氏便看他:“妾身自然知道,妾身算是什么,妾身不过是一个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丫鬟而已,相爷也不必对妾身抱有什么愧疚,妾身早就想明白了,相爷是什么样的人,妾身也很清楚了,若是相爷真觉得自己欠了妾身什么,那么就请相爷将亏欠妾身的东西,都还给穆儿吧。”
白氏推开丰丞相,自己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房间,走到偏房里去。
许夫人将两人的那些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回到房中之后,白氏正坐在床上哭,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白氏,只好站在她身侧半句话也不说。
白氏哭得够了,才抬起头看她,一把抱住她的腰:“是我对不起你哥哥,相爷当初是不是真的去找过你哥哥?”
许夫人点一点头:“那个时候我还小,不过后来也听父母提起过这件事情,哥哥这些年疯疯癫癫的,父亲母亲身子又不好,家里日子过得着实艰难。可是若玫姐姐,你知道父亲母亲的脾气,他们宁可饿死,也不会接受丰丞相的好意,况且哥哥本来就是被他害成这样的,父亲简直恨死他了,又怎么会愿意接受。”
白氏微微一叹:“伯父伯母便是因为这样的性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其实他们大可以接受相爷的帮忙,毕竟是相爷欠他们的。”
“什么欠不欠的,若是这件事情他们自己解决,便绝对不会接受人家的帮助,即便不能,也要选人接受,爹尝尝说,我们虽然穷,但是穷也可以挑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不是说穷便一定要接受别人假惺惺的好意。”
他们一家的确是气性儿高,白氏心中更觉得对不起他们,当初自己的事情想必给他们一家子蒙羞了。二老又是那样要面子的人,想必自己这件事一定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她这一辈子,真的没有做过什么能让自己感到不后悔的事情。一直都在给别人添麻烦,以前是许时壹,现在是丰穆。
白氏微微叹气。
她总是这样没用。
……
清晨起来凉飕飕的,丰穆是在梦中被优蓝叫醒的。
当她还在懒洋洋的洗脸时,青氏和青俏玉已经在用膳了。
丰穆为自己准备了一件颜色极其喜庆的大氅,优蓝瞧着只觉得俗气,丰穆倒是有自己的一套理儿:“穿的喜庆点儿好,不出挑也不会落人口舌,咱们这回可是去青府,那里女儿家多,难免多口舌,咱们的言行举止都要小心。”
如此,优蓝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她家小姐有自己的主见,凡事都不用她操心。
丰穆换好衣服,又用极快的速度吃了早膳,便离开了房间。她知道马车在门口等自己。
可是等她出去的时候,马车虽然在,但站在马车前却不是你青氏和青俏玉。
是白氏。
她站在风里,身子在微微发颤,很是孤单的样子。
身侧也不见许夫人和春夏的身影,丰穆很是奇怪,走上前道:“姨娘,你怎么在这里?外头这样冷,你还穿的这样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