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甘斓嘲弄地笑了一声,低头准备开水龙头的时候,忽然从镜子里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小满。”任先关上洗手间的门,走到甘斓身后。
他抬起手,正要覆上她的肩膀时,却被她“啪”一声拍开。
任先从镜子里看见了甘斓厌恶的目光,心口一窒。
“哪里不舒服?”任先没有再动手碰她,沙哑着声音关心:“我叫医生来给你——”
“恶心。”甘斓打断他的话,“你离我远点儿,比医生管用。”
任先呼吸顿住。
这是甘斓第一次用如此厌恶的态度对他说话。
也是她第一次骂他“恶心”。
他一直都知道她心底的怨恨和不甘,可也清楚地知晓那一切的底色都源于她的感情。
可是现在,他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逐渐消失,远去,再也握不住。
“我让你滚,听不懂人话么?”甘斓看到任先露出这种受伤的表情,口吻更加尖锐。
——
鎏金会所。
“哦豁,真凶。”邹泽译听见手机扩音器里传来的那句“我让你滚”,啧了一声。
他抬头看向对面的梁晋燕,“她这么吼过你么?”
“她不敢。”梁晋燕盯着茶杯,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
邹泽译“嘁”了一声,“是不敢还是不在乎。”
权晔在桌子下面踢了邹泽译一脚,示意他闭嘴。
难得出来和他们一起喝茶的程应锦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他看了一眼梁晋燕的手机,皱眉向他求证:“刚才那个声音,是甘斓?”
邹泽译好心替他解答:“晋燕在她手机里装了监听器。”
程应锦诧异:“……她没发现?”
邹泽译:“那还不好说,他把人弄晕了搞的呗。”
梁晋燕:“吵死了。”
邹泽译:“啧,现在嫌我吵了,你找我给你背锅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梁晋燕直接不搭理他。
“骨灰的事情,你知道么?”回忆起来刚刚甘斓和任宗明的那段对话,权晔的脸色凝重不少。
梁晋燕摇摇头。
“难怪小甜甜这些年一直听着任宗明的安排勾勾搭搭。”说到这件事情,邹泽译也正经了不少,“我还以为她真的是为了任先那个逼男人才留在任家被PUA的,合着这任宗明手里还有王牌呢。”
邹泽译几人一早就知道甘斓和任家的关系。
自然也知道任宗明安排甘斓出去勾搭男人的事儿。
这中间,他们没少去收拾烂摊子。
要不是有梁晋燕盯着,甘斓不知道被那些男人玷污了多少回了。
邹泽译之前一直以为甘斓是为了任先才留在任家的,没少骂她没出息。
现在知道骨灰的事儿之后,邹泽译还有那么一点点欣慰。
算她有点儿骨气。
不过也不多。
很明显,她后来还是被整得破防了。
“任宗明好手段。”权晔看着梁晋燕,“他把甘斓母亲的骨灰交给任先,这是要彻底逼这两个人决裂。”
从甘斓后来对任先说的“恶心”和“滚”,就听得出来。
她何曾这么对任先说过这么重的话?
“合作的事情,盛家应该会找你问。”权晔好奇,“你打算怎么办?”
“这还用想么,他肯定要出手。”邹泽译看着梁晋燕阴沉的面色,“这会儿心疼死了吧。”
梁晋燕冷冷地瞟了邹泽译一眼。
程应锦则是有些担心:“会不会引起梁商承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