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的房事,姜映晚嗓子都被裴砚忱逼哑,石室外面的密室,以及再外面的书房和卧房,却没听到半点声音。
天色破晓之际,裴砚忱亲自去外面端了一直在暖炉上温热着的坐胎药。
再来到石室,将药一口一口一滴不落的全喂床上昏迷的姑娘喝下。
做完,他将药碗放在一旁。
瞧着她唇角喝得有些干涩的皮,又去倒了杯刚换的温茶,以同样的方式,将整杯茶水喂下去。
姜映晚还未来到裴府时就已有些渴,更别说被他折腾到现在,那些药汁和茶水入口,她几乎是本能地吞咽。
将水喂完,裴砚忱又在石室待了片刻,才打开机关出去。
春兰等人候在翠竹苑中,因上次弄丢了夫人,她们所有人此刻都紧紧低垂着头,战战兢兢,半点声音不敢出。
裴砚忱从卧房出来,所有婢女齐齐跪身行礼。
裴砚忱沉眼扫过她们,只交代一句:
“看顾好夫人,再让夫人跑了,数罪并罚!”
春兰为首的众人连忙应声。
裴砚忱踏下长阶掠过她们,往外走去。
待他走远,跪伏在地上的一众婢女们才重重松了口气。
天一点点亮了起来,季弘亲自驾着马车随着裴砚忱离了府。
—
潮湿阴暗的刑部大牢。
容时箐被狱卒锁在刑架上。
因没有大夫能来医治,左胸上被剑刺穿的伤势逐渐恶化,藏青色的衣袍上干涸的在血迹中再次汩汩流出新的鲜红血液。
随着狱卒的动作,刺目的鲜红在藏青色的衣袍上晕开的面积更大。
冰冷的锁链声响在牢狱中。
容时箐面色苍白,扫过被紧紧缠在手臂上的链条,失去血色的唇抿紧。
对着这些小狱卒,他并未多做无谓的挣扎,只静静等着刑部的人过来。
直到半刻钟后,重重的牢门被从外面打开,一身官袍的刑部侍郎陈肃从外面进来。
“容大人,好久不见。”
容时箐抬眼看去,唇角扯出一点零星的弧度,他神情依旧平静,仿佛只是寻常的见面。
“是好久不见。”
“在下糊里糊涂被押至刑部,可否请陈大人给个明白,在下所犯何事?”
陈肃面容中其实是有些惋惜的。
容时箐入朝为官后,兢兢业业,凡涉及百姓与朝堂事,都亲力亲为,更是在邺城上任期间,屡立功绩。
兼之他出身簪缨世家,又连中三元,才华横溢,若是好好为官做事,将来必不愁加官封爵之日。
只是可惜。
这样的优秀才俊,暗中却是效命于大皇子。
陈肃先前对容时箐这种优秀的后辈很赏识,但自从他涉及大皇子叛党,这种赏识便淡了。
“邓漳,容大人可认识?”
一句话,让容时箐眸色几不可察地顿住。
他唇角弧度散去,直直看着陈肃。
“陈大人这是何意?”
陈肃也不拐弯抹角,邓漳迟迟未能抓捕,大皇子那边的余孽也久久未肃清完,他们需要容时箐这边打开一道缺口。
“邓漳,邺城有名的富商,暗中却为大皇子效命几十年的心腹,容大人可知情?”
容时箐眼底暗下来。
陈肃接着说,“自單阳城之乱后,陛下命首辅大人彻查大皇子叛党,十天前,藏身于市井的张郢与祁左被捕,招供出了大皇子身边的谋士邓漳。”
“如今海清河晏,社稷安康,大皇子的部下却时时想着弑君篡位,置天下于大乱,大皇子及余党不出,天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