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见?”姜映晚指骨收紧。
裴砚忱像是没发现她的异样。
漫不经心地揉着她腕骨,淡淡抬眼看她,笑意疏懒,“为夫今后能日日相陪夫人,夫人不开心?”
姜映晚轻垂眼皮。
好一会儿,才摇头说:“没有。”
外面车轱辘声就像催命符,一下接一下敲在心上。
没多久,马车停下。
季弘季白等人的声音在外传来。
姜映晚弯腰从马车上下来,目光落在面前这座新的别院上。
裴砚忱吩咐了季弘等人几句事情,见她打量宅院,缓步走过来,握住她的手。
边带着她往里走,边道:
“这座别院和益州的那座相差不大,里面所有的装潢也是按照夫人的喜好来置办的,唯一的区别便在于,这里比益州要近得多,为夫下了朝就能来陪夫人。”
姜映晚沉默听着。
直到来了后院卧房。
姜映晚不着痕迹打断了裴砚忱提及的婚期一事,借口说一路疲累,想先歇息。
裴砚忱没拦她,命婢女进来服侍,很快离开了卧房暂去书房处理这几日堆积的公务。
姜映晚也着实有些累了,宽衣沐浴解了解身上的乏后,很快去了床榻放空思绪好好睡了一觉。
等她再醒来时,裴砚忱已经从书房回来。
正坐在房中事无巨细地吩咐春兰细致周全的各种侍奉细节。
许是怕扰她睡眠,房间中的光线很暗。
外面夜色早已漆黑,零星的月光透过窗缝倾洒进来些许,混合着裴砚忱面前的紫檀桌案上燃着一盏鎏樽灯盏,驱散部分黑暗。
姜映晚撩开一点床帐,外面的光线悄悄溜进来。
她撑着手肘准备坐起身的时候,听见外面裴砚忱话音陡转,提起了婚事和再请大夫为她把脉的事。
姜映晚动作一顿。
手指无意识地覆上了另一只手的手腕,进而紧紧握住。
起身时低不可闻的微弱声响,被外面的裴砚忱察觉。
紫檀木桌案前吩咐春兰的音质停住。
继而,他缓缓起身走过来。
“醒了?”裴砚忱坐在床边,眸色温柔,动作亲昵地揉了揉她脑袋。
春兰迅速将其他的灯盏依次点了起来,卧房中的光线逐渐亮堂起来。
她没在这里打扰主子们单独相处。
将最后一盏鎏樽灯芯点亮,很快福身退去了外面。
“还困吗?”他问。
姜映晚摇头,“不困了,什么时辰了?”
“亥时。”裴砚忱说,“我们夫人一连睡了快三个时辰。”
裴砚忱起身拿过提前备好的衣裙。
帮她穿的时候,他顺口提起方才吩咐春兰的话。
“调理身子的药,也喝了不少时日了,应当是没什么问题了,过两日,让大夫再来瞧瞧,看是否还要接着喝。”
“还有我们的大婚,这段时间我会找机会与祖母和母亲商议,先把吉日定下来,好依着流程让人准备大婚。”
姜映晚这次没再阻止。
不管是大夫来把脉,还是商议婚期,她都顺着他的意点头应了下来。
被毫无征兆地从益州带来京郊,她也没闹分毫,只是很平静地接受了从益州搬至这个陌生的地方。
裴砚忱没着急回府,又在这里待了两天。
他们之间的相处,和前些日子在邺城时并无区别。
丝毫没有因骤然换别院而发生改变。
直到两天后,裴砚忱回府。
和最初在益州时一样,别院中仅剩姜映晚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