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棠嘲讽的笑了一下。
向猛得罪过她吗?自然是得罪过的。
从前她想出门,向猛都会百般阻拦,不肯让她出去,甚至,他还会故意说些荤话,用邪恶的眼神打量她。
一来他是受了祁氏和沈茗萱的指使,故意难为她,二来,他也确实没把她这个没了娘的庶女放在眼里。
她在家里的时候,日子过的极其艰难,她是沈家的小姐,而向猛不过是祁氏手底下的一条狗,但也能毫不客气的踩她两脚,还没有任何后果,所以他越发肆无忌惮。
那个时候,沈观年又在哪儿?
他可曾替她说过一句话?可曾为她主持过公道?可曾尽过做父亲的半分职责?
没有的,都没有。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看人脸色,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学会了隐藏实力,学会了装傻充愣。
七岁时,她与沈茗萱一起跟着哥哥们读书习字,因生母早早就教过她很多东西,所以她跟着先生读书的时候,学的很快,字也写的好。
那时生母已经过世,她日子过的艰难,所以总想讨好父亲和嫡母,她曾拿着自已写的诗给他们看,她以为会得到赞扬和褒奖。
可事与愿违,父亲说她的诗是抄来的,说她小小年纪就满脑子歪门邪道,满嘴谎话,将她打了一顿。
嫡母说她嫉妒嫡姐的才学,所以才偷了别人的诗当做是自已的,说她爱慕虚荣,不教训的话将来会走上邪路,会连累整个沈家。
所以,嫡母将她的诗烧了,然后把她关进了祠堂,让她对着祖宗的牌位跪上三天三夜反思,期间不允许任何人给她送吃的喝的。
那一次,沈晚棠差点儿送了性命,是杜鹃偷偷给她送了点吃的,她才勉强活了下来。
后来,她就不再向任何人展示自已的才学了,她变得木讷寡言,变得学什么都学不好。
而她越学不好,嫡姐和嫡母就越高兴,她的日子也就能好过一点。
她越是蠢笨,嫡母才越放心让她什么都跟着去学一学,嫡姐也越来越喜欢让她跟在身边。
因为,沈茗萱需要人衬托。
但是,沈晚棠要置向猛于死地,却并不是因为他得罪过她,也不是因为要报复沈家。
而是因为,向猛真的该死。
不过这个向猛也确实有几分脑子,他见势不妙,立刻就把矛头往别的事情上引,想让人觉得,她是在恶意报复他,是在污蔑他。
一条狗,沈晚棠自然不会跟他争。
她看向了狗的主人,沈观年。
“父亲,就因为这件事对沈家没有好处,所以我就不能说实话吗?向护院为人如何,您一点儿也不知晓?若是您不知晓,不妨叫来母亲,问问她如何?”
沈观年脸色极其难看,他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已的怒火,厉声道:“沈晚棠,你给我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
“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了,嫁进宁王府就忘记自已也姓沈了!你在这里胡说八道,小心引火烧身!”
“沈家要是因你获罪,你也难逃干系!到时候宁王府也保不住你,他们也不会保你!”
沈晚棠冷冷的道:“我只是在说向猛和绣绿的事,跟沈家有什么关系?父亲这样紧张做什么?难道我们沈家包庇向猛了?”
沈观年怒不可遏:“什么包庇,你简直胡说八道!一派胡言!你给我出去!”
沈晚棠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狗:“向护院,你来说,我有没有胡说八道。”
“二小姐,您……您真的冤枉我了。”
“向护院,你最好想好了再说,我今天既然能来说出你和绣绿的事,就说明,我有备而来,你想不想听我说更多你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