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不在乎,只想先安心将孩子生下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明翙瞧出姜九溪眼底的恍惚茫然,心疼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别担心,有我陪着你呢。”
姜九溪眼眶微微泛红,含笑点点头,真心感激明翙。
若不是她,她还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又该怎么一个人独自面对这糟心的一切。
……
自这日商量好后,姜九溪心里再没担心害怕过,又过了半个月,等天气好些,她便找人安排好了马车等事宜,带明翙去定国寺给明禛明钰他们二人祈福。
一大早,明翙便坐在梳妆镜前打理自己的头发,又让墨书给她换了身鹅黄绣金丝暗纹的锦衣长裙,云鬓雾鬟,发髻高耸,头戴赤金凤冠,脖颈上挂着一条华丽奢侈的璎珞,同上辈子她去定国寺为谢云绮的新朝祈福时装扮别无二致。
墨书有些好奇,姑娘素日里最不爱这些华贵招眼的东西,每次戴的首饰也格外简单。
怎么今儿装扮得如此富贵昳丽,好看倒是好看极了,就是姑娘眼神里透着一丝让她看不懂的情绪,让人心里揪得慌。
明翙侧过脸,对着镜子将珍珠耳珰戴上,指尖从耳垂开始顺着下颌一路滑下落在自己的锁骨处。
她望着镜中年轻十几岁的自己,脸颊娇嫩得能掐出水来,眉眼还带着属于孩子的稚嫩。
和从前那个经历了二十年风雨的明翙完全不一样,可若仔细看,镜中女子的眼神里还是有着与她年纪不符成熟和稳重。
她缓缓笑了起来,弯起眼睛里,透出几分明亮的光彩,仿佛星子一般。
“墨书姐姐,我们出去吧。”
墨书听着自家姑娘清润婉转的嗓音,心头蓦的一跳,“好。”
上了马车,姜九溪忍不住打量起今日精心打扮的明翙,“你不是向来不爱这些浮华之物么?为何今儿如此盛装打扮?”
明翙端坐在马车里,微微一笑,“到了定国寺你便知道了。”
姜九溪撩起车帘,看了一眼骑在马背上走在最前头的少年,“你还带了苏见羽?”
明翙淡道,“嗯,这次我要来一招,引蛇出洞。”
姜九溪没听说过明翙在燕京有什么仇人,不过看她说起这话时杏眸里泛起的潮湿冷雾,心里莫名有些心疼,“你想做什么,可以跟我说,或许我可以帮帮你。”
明翙笑道,“不用,你保重身子就好,别的我可以自己来。”
姜九溪没勉强,怕自己带着沉重的身子给她添麻烦,“那你要对付的是谁?”
明翙眸色漆黑,“甄宝珠。”
姜九溪微愣,“她不是死了吗?”
明翙冷笑一声,摇头,“恐怕还活着。”
姜九溪顿了顿,想问什么又觉得多问没什么意义,甄宝珠当时从宫里送出来人本来就没死,只是伤势惨重,又听说在静思园住下后无人伺候,唯一的丫头也被调去了新月小筑,当天夜里不知被哪个小厮给强迫侮辱了,之后才断了气儿,有宫里长乐公主和陛下施压,侯府没人敢多管甄宝珠的闲事。
是吕氏和温玉茹找人用破旧的席子将她的尸身一卷,扔到了城外的乱葬岗,从那以后,府上再没人提起过此人的名字。
可她也没想到,甄宝珠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竟然还没死。
“这消息,准么?”
“准不准的,等我见着她的面儿就知道了。”
明翙说起这话时,嘴角勾起,语气有些淡,却又带着一丝势在必得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