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信,有哪个男人能逃得过权力的诱引。
……
第二日一大早,明家一行人便回了燕京城。
过了今日,明日便是除夕了,侯府里比寻常要忙碌几分。
只是今年皇后国丧,各家府上无大宴,管家主母手里的活儿也比往年要轻松许多,只需要定下年节下各家来往的礼物便可,也无需走动。这些东西往年都是有定数的,今年也只添了陆家与高家两户人情往来,温玉茹只需要将册子根据去年的份例列出来,让姜老夫人过过目,即可吩咐下头的小厮们去采办。
只是众人一回府,宫里便来了人,来的,还是寿康帝面前的大红人,元宝公公。
姜老夫人极为看重,带着众人在花厅里见了元宝公公。
等宫里人走后,看着那满桌子的厚礼,姜老夫人深入沉思,“玉茹,你让人将公主送来的礼物,仔细分到各个院子里去。”
温玉茹让丫头婆子们上来,将礼物搬走,其他姑娘们也都各自回了院落。
明翙的却是单独一份,她没急着走,站在姜老夫人身后,看了一眼那华贵的螺钿漆盒,盒子里,放着不是什么贵重的珍宝首饰,而是一本诗经。
长乐公主不会无缘无故送她一本没有意义的诗经,是以,当她翻开,便见《召南·鹊巢》这一篇被人动了手脚。
姜老夫人扶着杨嬷嬷的手,坐到罗汉床上,“公主这次给侯府送礼,可谓意味深长。”
明翙倒是平常心,笑着走到祖母身旁,“维鹊有巢,维鸠居之。祖母,公主殿下这是在敲打我。”
“你啊。”姜老夫人无奈的戳了戳明翙的眉心,叹道,“你撮合陆家与你二哥的事儿太过高调,只怕公主已经知道了,这是公主在提醒你,不要太自作聪明,自以为是。”
明翙努努唇,“阿翙怎么自以为是了?分明二哥也喜欢陆姐姐,我才——再说了,我们安陆侯府的世子,可不能娶公主,不然二哥这一身的本事就全废了,二哥有经纬之才,是匡扶社稷的能臣,哪能做她长乐公主的夫婿,日后被困在在公主府那一方小小天地。”
“好了。”姜老夫人也没责怪明翙的意思,听她口中说着“我们安陆侯府”几个字,心中越发熨帖,拉过她柔软的小手,抚了抚,笑道,“得罪了公主,你这丫头定然没什么好果子吃,过年这段时日,你就乖乖待在府上,别出去了,至于你二哥的婚事,由祖母来做主,想必就算她是公主至尊,也奈何不了我这老婆子。”
明翙手里摩挲着那本诗经,唇角扬了扬,“好,阿翙都听祖母的。”
从祖母院中出来,明翙脸上没了笑意。
墨书迎上来,举着手里的油纸伞,遮过自家姑娘头顶,将纷纷扬扬的白雪挡住,“老夫人都跟姑娘说什么了?奴婢见其他姑娘都得了宫里送来的大礼,姑娘,你的呢?”
明翙将那诗经递给墨书,笑道,“这就是公主给我的礼物。”
墨书一脸失望,“啊?这是什么啊……集市上仿的册子,只卖二十文钱。”
明翙轻笑一声,没将长乐公主这番敲打放在心上,她故意这么明目张胆撮合二哥与陆姐姐也不是没有自己的打算,她就是要得罪公主,就是要让公主看她不爽,一开始公主可能只是敲打她,也许后来,会越来越对她不满,二哥是什么性子?他岂能看着公主欺负她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