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逊有点意外,嵇氏没有压价,竟然愿意出一百二十文的价格来买他的粮食?一时间,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陶掌柜,银子你是直接提现银吗?”嵇大少问。
陶逊疑惑,“不然呢?”
嵇大少笑着道,“是这样的,我们嵇氏商会在青州不是有分号吗?陶掌柜的完全可以拿着我们嵇氏商号给的凭证,回到青州后,到我们的青州分号提银子。如此一来,陶掌柜的回程完全可以免去很多麻烦。”
陶逊瞪大眼,不愧是嵇氏商号,办事就是灵活。
“当然,如果陶掌柜现在就想要银子也是可以的。”
陶逊摆摆手,“不,就按你说的来,你们嵇氏出一张凭证给我,我回去后再去你们青州分号取银子。”六万两,他还真不怕嵇氏商号不给。
而且这样子,还省去了他运银子的麻烦。
如此,双方交割完粮食,陶逊一身轻松。
嵇大少问道,“陶掌柜的要动身回青州了吗?”
“怎地?”
“若是无要紧之事,陶掌柜的不妨在南阳多待一阵。南阳各地的景致还是不错的。”
嗯?陶逊看向嵇大少,这是什么意思?
嵇大少笑而不语。
陶逊心中一动,“好,就听你一回,咱多留一阵子,好好逛一逛整个南阳。”
他也想看看,南阳这场争端,究竟是哪一方获得最后的胜利。
陶逊卖粮后,浑身轻松,他这状态被青州交好的粮商注意到了,于是纷纷和他套近乎。
陶逊心中一动,然后当起了中间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而且他一个人割肉未免太寂寞了,不如劝大家一起割了,割了后没烦恼。
……
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对大部分的外地粮商来说,虽然他们也恨车九明这个罪魁祸首。
这厮把粮价炒高到两百八十文,将他们引了过来后竟然维持不住这个价,狠狠地坑了他们一把。
但是更恨嵇氏,嵇氏直接将粮价腰斩一半多卖平价粮的做法,让他们一下亏损那么多,太让他们难受了。
怪罪别人,永远比反省自己容易多了。
于是,几乎所有的外地粮商,这几天都在骂车九明,更骂嵇无银。
谢湛一直关注着整个局势的发展,自然注意到了外地粮商们的情绪。
他让人将辽东商会才是做低粮价的幕后主使这一消息泄露给这些外地粮商。
谢湛已经知道,伍仁带队离开辽东郡,前往外地,想在各地开店一事。他也没别的意思,就想拦一拦辽东郡发展过快的脚步。
各地粮商:辽东商会是吧?记住你了。
卖平价粮一事,一直都是嵇氏商号在明面上主导的,辽东商会隐在其身后。
现在被挖出来了,还被各地粮商恨上了,伍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公开了身份!
一件事有利有弊,总不能坏处他们担了,好处却没捞着吧?各地粮商的恶感他们承受了,南阳老百姓的好感,他们必取。
嵇氏商号洛阳分号一连卖了四五天的平价粮,卖出的量非常大。
排队买粮的老百姓经常能看到这一幕,前面装粮食的米仓一见底,紧接着就会有嵇氏的人扛着粮食上前进行补充。
这一日,来排队买粮的人和以往一样多。
一位姓曾的大娘指使自家老头去排队后,她则招呼同村的小姐妹来到嵇大少边上。
嵇大少近来主要的工作就是维持卖粮现场的秩序,无事发生之时,是挺清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