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将东西放下就走,一直漠然目视前方的耶律央突然开口:“倒酒。”
他像是在战场上发号施令般指挥着她。骨节分明的食指轻叩酒樽杯沿,之前妓帐里他那带着厚茧摩挲自己腰肢的触感,瞬间又爬满江无眠背心。
她身子跟着灼烧滚烫起来,倒酒的手一颤,酒液全部倾倒在了耶律央的衣袍上。
耶律央眉峰一皱,草原的冷风都在这一刻变得喧嚣。
望着这边的卓玛姑姑脸色骤冷,准备带走这惹祸精好好处置!
江无眠率先一步跪下,用袖子给他擦拭:“七王殿下息怒,是奴手笨,奴这就给七王殿下擦干净。”
她慌忙的样子像是猎场里受惊的小兔。
因为着急,连衣襟都敞开了,耶律央低头,目光正好落在她胸前春色以及上面的青紫印记,他眼波中异色涌动,抬头饮下一整壶的烈酒。
这边气势汹汹的卓玛姑姑见七王殿下没有动怒,这才作罢。
旁边几桌的八王子和七王子端着酒杯大笑走来:“王叔,听说您今日回来就去了东边帐篷,不知是谁得脸伺候的您呀?”
“能得王叔脸的人,想必是有些功夫在身上。叫什么名字,今夜也让她来伺候伺候咱们!”
草原上的人一向奔放,说起荤话来没有一点收敛。
俯身擦拭中的江无眠脸又红又烫,唇瓣紧咬,双手死死扣着掌心。
耶律央唇角一扯,笑得揶揄,如鹰眼眸轻抬道:“你们身边伺候的人还少吗,竟想来本王这要人。”
“哈哈哈,我们的人再好,哪有王叔的好。”八王子朗声大笑!
王室里敢和耶律央说笑的人不多,七王殿下性子肃冷,即便是一句话不说,只坐在这,都像是一个煞神。
除了性子欢脱的八王子和七王子这对双生子,旁人可不敢接近他。
耶律央低头瞥了眼一脸冷淡,继续在给自己衣袍擦拭的江无眠,话语对着旁人:“寡淡无味,你们不会喜欢的。”
八王子有些失落:“啊?是吗?那多无趣呀。可惜了……”
嘹亮的号角声穿透草原黑夜,草原上马蹄飞踏,新人在马队的簇拥下,跟着西漠王一同进场!
江无眠意识到自己要等的人来了,桌边她匍匐着擦衣的身子微绷。
她不确定那假公主身边是否有认识自己的人,不想被人发现,趴在地上下意识朝着桌下挤去。
却忽视了桌几大小,身子一歪,整张脸都埋进了男人的腰襟下腹……
耶律央身子一正,鹰眼眯起低头再看去身下受惊的小兔子。
寡淡无趣吗?
他冷笑,怕也不见得吧。
江无眠忙从他下腹处抬脸,着急往上看,她以为耶律央会动怒,却见他依旧神色冷肃喝着酒。
听说草原上的男人离不开女人,特别是王室中的人,暖床的女人就没重样的,想来他定时常和女奴做这种男女间的‘小游戏’才能如此冷静。
但总归能长松一口气了。
江无眠还想将自己从他身下抽离开更多,但桌子就这么大,西漠王的队伍已经入场,她没有办法,只能继续依偎在他随风作响的袍子下。
号角声一阵接着一阵。
西漠王在一众恭迎声中大笑进场,年过半百的他不减当年,威风凛凛,腰间挎着弯刀,携着肩头上的鹰大步而来。
“哈哈哈!都来了,好好好,坐下吧!”
大王子耶律澈跟在后面,他的面容轮廓深邃,是标准的漠人长相,眉眼像极了西漠王,简直就是其翻版。
但到底年轻,和西漠王相比少了些霸气,又一直带着笑,给人的感觉倒像是个邻家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