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珠,我可以禀明父亲母亲,将婚期提前,早日迎你过门。”
沈骊珠抬起头,看见陆亭遥似琉璃剔透晶莹的雪白容色上,晕开的浅浅醉人绯色,弯唇笑了。
仿佛心下所有的不安、彷徨、害怕,全部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她轻轻踮起脚尖,凑到陆亭遥耳边,道:
“好,我等着阿遥早日娶我。”
天欲晚。
书砚抱着琴,陆亭遥亲自将未婚妻送到门口。
不远处,暗巷里,一辆通体墨色低调华贵的马车上,扇骨墨黑如玉,扇面华美鲜艳的折扇轻轻挑起车帘——
那双墨色狭长,潋滟流转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危险凝视着那边。
片刻后,重重地冷哼了声,“他们倒是郎情妾意,依依惜别!”
那声音里,含着恼怒。
待沈骊珠登上回齐府的马车。
马车摇晃往前。
李延玺道:“少臣。”
片刻后,齐府马车前面,出现一位红色发带黑衣劲装的少年,拦住了去路。
“阿姮姑娘,我家主子有请。”
浅碧掀开车帘,探身望去,回首时小脸微白,“小姐,是那个人的下属。”
白金色的马车里,淡纱透出女子纤细的身影,在夜色里有美一人,身影如画。
少臣听见马车里传出一道清冷优美的声音,“这里没有什么阿姮姑娘,请大人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与他早已两清,如非必要,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
…
“两清?”李延玺墨眸淡淡,黑夜里玉色尽显的长指几乎要将手中茶盏捏碎,“阿姮,这可不是你说了算。”
他唇边瑰丽,嘲弄地勾起一抹弧度。
这时,却听得马车外,一道君子端方有礼的声音响起,“殿下,臣有要事禀报。”
李延玺扬眉。
“景澜?”
…
这夜,一路回到齐府,再没出现什么意外,总算是有惊无险。
赏芳院。
沈骊珠怜惜地抚了抚琴身,叫浅碧将“子衿”收好。
浅碧一面收琴,一面道:“小姐,那个冰块脸今夜拦路的时候,奴婢都快吓死了,没想到他还真的听小姐的话,回去转告给太子了,太子也当真没有再找小姐麻烦。”
沈骊珠道,“但愿吧。”
那些情绪瞒不过从小跟着她的浅碧,浅碧迟疑,“小姐好像有心事?”
沈骊珠眼睫似蝶,颤动了两下抬起,她眼睛很漂亮,水色潋滟,此时添了点无助、脆弱、与茫然,更显动人楚楚。
“浅碧,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情,你说……当初我是不是不应该救李延玺?”
浅碧有些怔然。
旋即反应过来——
李延玺,正是太子名讳。
虽然浅碧也觉得不应该救那个狗太子,可是、可是……
“小姐当初不也是被迫的么?”浅碧干巴巴地安慰她。
那时,太子的匕首,都架在小姐脖子上了。
小姐能不救么?
沈骊珠闭了闭眼,“……是我魔怔了。”
事已至此,不论怎样后悔已是来不及。
也或许,是她多虑了。
李延玺现在应是还不知道,她是沈贵妃的亲侄女,若是知道了,恐怕厌恶她还来不及呢。
沈骊珠弯唇嘲弄地一笑。
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想在太子面前自揭伤疤。
次日。
沈骊珠收到一张请帖。
帖子上是她熟悉的,来自京城裴家的印记。
她眉心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