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明路9号这套大平层面积很大，很空旷，只住一个人的时候，会有一种针落可闻的冷清。

落地窗外是燕城璀璨的万家灯火，这个城市生活着两千多万人，每次从折扇窗户看夜景时，都会让亦凝感觉到自己的微不足道。

外卖到了，她去取，在餐桌上摆好。

可能有点报复心理，虽然也不知道想报复谁，总之她点了很多，铺满拉丝芝士的炸鸡，还有一大份披萨。

很丰盛，可惜一个人吃很没意思。

她想了想，拍照片发给舒菀和小廖。

每天在医院吃淡出鸟的营养餐吃得感觉自己快成仙的舒菀，给她发来一条长达六十秒的语音。

末了说：“先拉黑了，等你吃完我再把你拉回来。”

小廖就很直接：【你等着！我现在打车过去！】

亦凝心情好多了：【来吧，今晚你可以睡鱼缸】

半个小时后，小廖风风火火赶过来，路上还带了半打啤酒。

“哇，好漂亮的夜景，原来你们有钱人的燕城跟我们的燕城真的不一样！”小廖趴在玻璃上，“住在这种地方，是不是就没有烦恼了？”

“有啊。”亦凝说，“有钱人也会便秘的。”

“也对！”小廖心理顿时平衡多了。

亦凝干脆把垫子摆到窗边，两人席地而坐，欣赏着夜景吃炸鸡喝啤酒。

“小老板，你的乌龟还没找到吗？”

亦凝摇头：“大概找不到了。它已经走丢很久了。”

乌龟虽然很抗饿，但也不是金刚不死之身，这么久都没找到，不知是不是已经饿死在某个角落。

“那你再养一只呗。”小廖看事情的角度很轻松，“要是以后又找到了，那你就有两只了。”

“不养了。”亦凝说，“养了你睡哪里？”

小廖朝她扑过来：“你骂我！”

亦凝笑倒在地上。

有小廖陪着，她心情轻快了很多。

晚上亦凝没有真的让她去睡鱼缸，而是带她去了客房。

客房还未住过人，小廖就像撒尿占地盘的狗一样在床上滚了一圈，然后安详地把双手交叠放在肚皮上。

“明天不要喊我，我要在这里睡三天三夜。”

亦凝回自己卧室，临睡前，再看手机时，有一条陆华璎的消息。

【我还是希望你来，真心的。南晔肯定也希望你在场。】

周六下午，亦凝换上轻便的登山服，背上双肩包下楼时，沈南晔和岳子封都已经到达她的楼下。

这是人聚得最齐的一次，陆华璎带了几个自己的朋友。几台车排成一列，每辆车上都坐满了人。

陆华璎在沈南晔的副驾上冲她说：“小九，南晔的朋友在我们车上，你先坐我表哥的车吧。”

后座车窗降下，里面坐着一对容貌都十分出挑的男女。

男人是沈南晔的朋友，亨泰银行的老总，亦凝以前跟着沈南晔见过。他的新婚太太是燕城白家的大小姐。

“晟安哥，清枚姐。”她礼貌打过招呼，朝后面的车走去。

贺今尧开了那台库里南，亦凝看到他依然会感到不自然，所以直接略过了副驾。

她爬上后座，系好安全带，抬头时猝不及防地在后视镜里跟贺今尧对上视线。

他穿了一件黑色立领冲锋衣，轮廓显得更深刻而锋利了。

贺今尧嘴里咬了颗糖，从镜子里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我长得像你家司机？”

亦凝说：“我今天不太舒服，想坐后面。”

“哪不舒服。”贺今尧问。

亦凝：“哪都不舒服。”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