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隔着一张桌子,却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翻腾的怒火。
他一脚将门踹上,反手用重物抵住,这下有钥匙也进不来。
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掸着领子遗落的灰尘,一步步走向我。
“姜早,换做任何人让我沈枭藏起来,我必定让他永远消失。”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落在我耳里,却是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不敢说话,怕激起他更大的火气。
沈枭面无波澜,甚至勾着笑。
他指尖落在我耳后,轻轻绕起一缕头发打转,“和沈沐廷在一起,很开心。”
他的问句很少带着真正的疑惑,往往是笃定的陈述句。
与其说是问,不如说这是心知肚明的答案。
我撇开脸。
一个字也没有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他指尖一顿,刚才房内所有的举动他都看在眼里。
督军替我剥虾,送我亲手做的玉簪,我勾着督军的脖子撒娇。
而他冷眼旁观的这一切,都是我从不曾对他的。
可我内心并不觉得不妥,我和他本就是见不得光的禁忌。
有朝一日暴露在阳光下,是我无法承受的天崩地裂。
一片死寂,静得可听见心跳声。
沈枭的手一点点抚过我的面颊,绕到脖颈,轻柔摩挲锁骨的动作像极了安抚。
他指腹粗糙,擦过皮肤,一缕缕理顺我胸前凌乱的发丝。
诱着我放松警惕的同时,指尖倏地掐上我的脖子。
“你喜欢他!”
一瞬间的窒息,我被按在柜门上,他周身凛冽的气场不断翻涌。
我失色挣扎,膝盖朝前弯曲,分不清哪里是哪里,只一味撞他。
沈枭纹丝不动,阴鸷的目光在我面孔流连,“姜早,我要你说。”
他指尖不着痕迹用力,看着我的脸由红变青。
“沈枭。。。”
我从喉间挤出一声,双手抓住他的手,想掰开他的手指。
我遇到沈枭,被迫做了很多事。
包括背叛督军。
我预感继续下去会是我无法承受的结局,可我掌控不了。
身在缅北,主动权从不在我手上。
我双脚离地,被他单手掐在半空,这是一种绝对无法逃脱的力量。
“只要你说不喜欢,我就放下你。”
他声音充满引诱力,似乎在提醒他才是我唯一的救赎。
我噙满泪水的目光落在他青筋盘虬的手臂,和他手腕上那串极尽讽刺的黑色佛珠。
这一刻。
我终于忍够了他极端恐怖的掌控欲。
我不再挣扎,只是瞪他,绝望而麻木瞪他。
这是我第一次反抗他。
或许会是最后一次。
沈枭的手指越掐越紧,眩晕和窒息感越来越重,我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脑中走马灯般闪烁着过往的画面。
人在将死之时,听觉总是十分灵敏。
我的右手边,传来细微的声响。
余光睨到柜子里那双瞪大的双眼,以及他压在柜门上持枪的左手。
我在沈枭眼中看到了杀机,且愈来愈浓。
我想告诉他别出来,可是我什么都说不了。
就在那个男人即将破柜而出时。
门外传来低哑一声:
“枭哥,有人找。”
是阿黑。
沈枭压抑着濒临爆发的情绪, 怒喝滚蛋!
阿黑犹豫一下,“是周震国,孟买那批货出事了。”
沈枭身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