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我险些跌坐在地。
我毫不犹豫甩上门,扑面而来的劲风,吹得四肢发凉,一寸寸冰冷,仿佛有魑魅魍魉追赶我。
我确认走廊没人后,打开电视,将声音开到最大,让嘈杂声遮盖我讲话的内容。
我联络阿诚,问他要夏小怜的地址。
他在那端沉默了一下,“督军现在最疼夏小姐,您最好先按兵不动,看看时机再说。”
我没听他的,坚持要来了地址。
阿诚是督军的亲信,督军所有明里暗里的买卖,都是他替做,相当于分身。
他对夏小怜的认知仅仅是督军的新宠,再无其他。
不出所料,督军对夏小怜的底细还不清楚,也许他查了,沈枭抹掉了,也许他也怀疑过,但没确凿证据。
我莫名一阵恶寒,终于知道那些黑道大佬为什么栽了。
一个人有多大精力去应付条子的围剿,同行的吞并,就连睡个女人,都暗箭难防。
挂断电话后,我坐在漆黑空荡的房间,面对毫无温度和一片雪花的电视,特别想哭。
我没有开灯,就蹲坐在阳台角落,脑中一片混沌,整个人浑浑噩噩,连呼吸都艰难。
这半年多我也经常见不到他。
缅北各大帮派都需要他管理,还有这些年逐渐洗白产业,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大小事宜需要他去处理。
我那些夜里只觉得很想他,但从不难受,因为我知道他在忙正事,忙完就会接我回去。
他的世界里除了工作就是我。
而现在我慌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有另一个女人来分享占有他,或者干脆把我踢出局,彻底从我身边夺走他。
普通女人之间的竞争如果用激烈形容,情妇之间的厮杀就是残酷了。
看宫斗剧就知道,女人为了争夺宠爱和地位,美丽的脸孔可以变成一只狰狞的恶鬼,陷害吞噬自己的情敌。
这一刻我有一股莫名的冲动。
我想冲到这个地址,砸开门告诉督军夏小怜只是想害你。
天际一声惊雷后下起了雨。
雨水很大,噼里啪啦落在屋檐上。
我打开窗,溅落在我身上,闪电晃过我的眼,我知道自己的眼底起了一层水雾。
佣人敲门进来说汤凉了要不要重新热一遍。
她看到我浑身被雨水浇透,惊呼一声立即关上窗,用毛巾擦拭我脸上和头发的雨珠。
我吸了吸鼻子问她几点了。
她说快十一点了。
她问我留给督军的汤还要热吗。
我扔掉身上的毛巾,“不必了,倒掉吧,他今晚不会回来了。”
佣人还想再问什么,我躺在床上闭上眼,将脸埋在被子里。
我彻夜未眠,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任何可能性我都想过了,整个人如同丢了魂般。
早晨第一缕阳光射入时,门被推开。
我以为是佣人送早餐,捂着被子说我不吃。
那人见我醒着,一声不响走到床边,伸手扯我头上的被子。
我有些烦躁主动从被子里钻出,当我看到面前高大挺阔的身影时,忽然停滞了所有动作。
我喉咙禁不住泛起哽咽吗,有些不可置信,揉了揉发酸发胀的眼睛,“廷叔?”
他沉默了片刻,手从被子上移到我眼睛,在我红肿憔悴的眉眼间抚摸了一会儿,还是那样熟悉的温度和气息,我心底颤了颤。
他脱掉身上的衣服,挂在衣架,转身想要去浴室洗澡。
我盯着他即将迈入的身影,哽咽朝他说。
“你是不是喜欢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