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普通布料,而是十分细腻手工缝制的苏绣。
摸上去像春水一样柔软,像蝉翼一样轻盈,连裙摆刺绣的彩凤花纹都精美绝伦。
我在市面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华美的婚纱,如果穿上一定光彩夺目。
我问佣人谁有喜事吗。
她笑眯眯说就是姜小姐的喜事,这是沈督军包机从C国赶制运回来的,您比比是不是您的尺寸。
她帮我按住盒子,我抚摸婚纱领口,将它从空中抖开。
我在落地镜前比试了一下,果然量身打造,一丝一毫不差。
就连颜色也是我喜爱的月白色。
督军拿回来的女士用品归属不外乎两个人,我和夏小怜。
夏小怜比我矮一些,这婚纱略长不合身。
而且她喜欢鲜亮明艳的颜色,最厌弃纯白。
可如果属于我,婚纱是婚礼才穿的服饰,此刻的我显然还没有资格穿。
“延叔要参加什么宴会吗,只是这样的礼服太像婚纱,未免喧宾夺主,不适合在公开场合穿。”
我让佣人把衣服放回盒子收好,问她督军在哪里。
佣人指了指楼下厨房,“督军在为小姐熬汤。”
我一怔,问她督军起来了多久。
“约莫两个小时了,我起来时督军正在泡海参。”
两个小时前,六点钟。
他昨夜守到我醒,凌晨才浅浅睡去,这才几个小时。
我嗯了声,迈步走到一楼,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碰撞当啷声响。
我以前从不觉得这嘈杂的动静有多温馨,可这一刻,我莫名悸动,欢喜。
有一个男人为自己洗手做羹汤,很美好。
何况是叱咤缅北的黑老大,皮囊的矜贵,自持,该怎么形容才好。
女人爱慕督军的身份,痴迷他的英武,甚至贪恋他活在刀光剑影,睥睨黑暗的刚毅姿态。
可谁又见过他系着围裙熬汤切菜忙碌的背影。
我无声无息靠近,立于他身后。
清晨和煦的光晕,一缕缕交织错落,肆意交融。
窗子敞开大半,翠绿的松柏延伸进屋里,叶脉盛满晶莹的晨珠,飞舞着细碎的尘埃。
督军系着蓝色的围裙打电话,与白衬衣很搭。
我见过穿白衬衣的男子那样多,而沈沐廷,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味道。
他身上完全没有煞气,戾气,匪气,狂气,只有包裹在衣衫下的儒雅庄重,令我着迷。
他见我进厨房朝我比划一个嘘的手势。
我坐在椅子上不动。
他叮嘱对方一定要看紧码头,这几天麻爷会想方设法筹集军火反击,军火如果真落在他手里,一定会是很大的麻烦。
那边的声音很耳熟,应了声,没挂。
督军让他有话就说。
那头犹豫半晌,询问他真的要将果敢工厂交给大少爷吗,是不是有些冒险,毕竟拆掉囚禁猛虎的铁笼,搞不好会遭到反噬。
督军打断他,“阿枭是我看着长大,何况这次没有他我们不一定能重创王麻子,我一向赏罚分明。”
那边沉默半晌,“督军,这可不是赏了,果敢工厂连着缅北制D命脉,大少爷若心存谋逆,到那时很难限制,何况,他为救姜小姐拼上性命的样子,您难道。。。。。。”
我的喉咙瞬间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喘不上气。
我真怕督军猜到沈枭是为救我才通知他围剿。
傻子都知道一个男人会为什么拼命,金钱权势完全不足以诱惑他舍身忘死。
督军说有事先挂了。
他挂断电话,双手撑在厨台背对我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