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们注视下,委屈巴巴伸出手,吸了吸鼻子说,“太烫了,没拿稳。”
督军脸上的表情由疑惑变为心疼。
他小心握住我细白的手腕,放在唇下吹了吹,再用湿毛巾温柔轻敷,“小心些,烫着我心疼。”
我吐了吐舌头,“太好喝了,一个不注意,贪杯了。”
他隔着衣服摸了摸我圆滚滚的肚子,宠溺笑,“都喝圆了,一会背不动你。”
我指了指地上的一片狼藉,目光看向萨娜,“萨娜小姐也惦记这普洱茶,我不喝快点,怕被抢没了。”
她听到我说她,放下刀叉抬起头,与我目光交汇。
“我哪敢抢姜小姐的东西。姜小姐伶牙俐齿,惯会颠倒黑白,别说督军不会放过我。”
她顿了顿,颇有深意道,“伤了你,旁人也未必会放过我。”
我掸了掸裙摆,风轻云淡坐下,“是自己的不用抢,不是自己的留不住。至于旁的,我自认为没这个本事左右。”
她似笑非笑,“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是不肯信的。姜小姐媚男的本事放在任何地方,这辈子都不用愁富贵荣华。”
我接住她的笑,不露半分怯反击,“富贵荣华皆靠自己拼来,否则就是虚妄一场空。借萨娜小姐吉言,我接得住最好的,也承得住最差的。”
她不再像最开始见她时那样热情无害,生生浮起一层阴险。
我和她隔空相望,都在互相试探,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从开始就觉得她是千年的狐狸,道行不浅。
毕竟生于黑帮世家,老子在缅甸混了几十年,跺一跺脚地面抖三抖,动一动手指头就能取人性命。
未婚夫又是一人之下的沈枭。
每天瞧着六个姨太太窝里斗,怎么可能是傻白甜,就算再没脑子后天也练成了七巧玲珑心。
何况她说话左右逢源的架势,绝对是人精那一挂。
这一刻我算尝到了自己种下的苦果。
放纵欲望的偷欢,现在变成悬在我脖颈上的刀刃。
萨娜天性高傲,怎会甘心苦等许久的未婚夫与我牵扯不清。
沈枭亲手铺向通往地狱的道路,可走上去的人何尝不是我。
这段世所不容的扭曲畸恋,错的人何止是他。
我不是好女人,是既图安稳又图刺激的恶徒。
督军和沈枭擦起的火苗被我一盏茶破灭后,谁都没有再提。
只是气氛依然微妙。
我旁敲侧击问萨娜何时回西北园区,毕竟她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
她说办完婚礼,和沈枭一起回去,如果他住不习惯,她也就在这边定居,反正家里姨娘多,儿子也有几个,父亲不缺人照顾,她成家了理应随夫家。
督军扫了一眼沈枭虎口,漫不经心开口,“阿枭,手怎么了。”
沈枭端茶盏的手一顿,盯着我咬的齿痕,“啸龙山庄在后院时,逗急了小野狗,被咬了,不碍事。”
他说这话时一脸回味,完全不气恼,倒像很享受。
我听完这话,一口水呛到,咳嗽了两声。
督军看向我,脸色有几分阴沉。
这俩人若真内斗起来,得益最大的只能是西北园区。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能撕破脸皮,让旁人钻了空子。
可沈枭实在得寸进尺,一次次挑战督军的底线,即便他嘴上不说,可我已经嗅到了浓重的火药味。
督军城府深,沈枭太凶残,二人关系早就势如水火,就差一点火星,即可点燃。
很有可能,这个火星就是我。
桃花酥还剩最后一份,萨娜掰了一半,喂到沈枭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