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混子喊沈枭,有那么一瞬间失神恍惚。
说不上什么滋味,刚才还惊慌恐惧的心忽然平静下来。
像是一只搁浅岸边太久的鱼,终于看到了大海和湖泊,从绝望的深渊一下子窥见天光。
心底疯狂滋长的喜悦和激动连我都恍然。
我踢开遮挡自己视线的混子,用膝盖支起身子,朝门口看去。
我一眼认出了那串黑檀佛珠,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此时此刻,万家灯火璀璨的冗街,洒满星光斑驳的天河,都不及他眉眼俊秀,清雅万丈。
我喃喃自语了声大少爷。
麻爷显然也认出了那串佛珠,脸色倏地一变,
“不可能!绝不可能!我的人亲眼看到他搂着女人进了楼!”
沈枭斜靠门扉,指尖的烟猩红燃烧,焚化了一截。
他随手掸去烟灰,再次含住口中,烟雾缭绕下他眉目凌冽倨傲。
“放人。”
他嗓音低磁,咬着烟蒂含糊不清,却掷地有声。
麻爷很快发现他就一个人,随从打手都没带。
随后嗤笑一声,不屑伸手抠鼻屎,腔调流里流气嘲讽。
“哟,哪阵风把沈大少吹来了?”
沈枭懒得废话,他拆解袖绾余下系紧的纽扣,将其挽起,露出精壮贲张的小臂。
倒在我旁边的混子见状大惊失色。
他被沈枭揍过的,深知无缘无故不会摆出这阵仗,显然是要大开杀戒的意思。
“麻爷,沈家这小子咱惹不起,还是放。。。。。。”
麻爷没好气骂了声放你娘屁!
随后拍拍手,几十号混子抄着家伙堵在门口,人海之势将整个包房围了个水泄不通。
“小子,此前我看在合作的面儿上一再忍让,可别把我逼急了,我王麻子在仰光不是吹出来的。”
沈枭似笑非笑,“你是什么东西。”
麻爷见他毫无惧色,舌尖舔过牙缝,动作野蛮扯开了上衣。
他全身肌肉紧绷,黑毛一根根炸开,看上去有些骇人。
“今天爷教你做人,以后擦亮眼睛,在仰光看到爷的大名绕着走。”
说着摇头晃脑举起拳,直奔沈枭而来,嘴里咕哝一口黏痰,快到他面前时张嘴啐出,吐在半空。
沈枭面无表情,纹丝不动,干脆脱下银灰外套,在空中一转,以肉眼不可及的速度拦截下那口痰,以及空气中点点四散凝结的腥臭唾液,尽数盖在麻爷脑门上。
“王麻子,我念你混到这位置不易,上次放了你一马,你是安稳日子混够了还是嫌命太长,姜早是我的女人,谁准你绑她?!”
麻爷一愣,竟有人动作这么快。
他察觉不能单打独斗,又不想失了面子,扯掉盖在脑瓜上的衣服朝地上一扔,再次挥拳砸向沈枭面门。
后者身不动影晃,抬腿便劈去,使了二三分力,将对方踹出去。
麻爷趔趄摔倒,被几个马仔扶起,顿时觉得颜面扫地,更加凶狠。
好歹混到这位置,有些三脚猫功夫,手脚并用蛮力出击。
沈枭原地不动与他斗了几回合。
原本瞧不上,连手都懒得伸。
几番下来发现他招招砸向要害,腕力顷刻间增加至五分,从脖颈侧方劈下,卡住他后脑,指尖倏地收紧。
麻爷丑脸皱成一团,窒息的剧痛令他嚎叫,故技重施攒了口浓痰朝沈枭面门啐去。
沈枭比他更快,脚踏门板,借力腾空俯冲,定格他身后,双手交错狠勒脖颈,表情淡漠。
这招够狠,他可以顷刻拧断麻爷的脖子。
麻爷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