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开始后我和督军被安排坐在金老夫人这一桌。
我紧挨着老人家,连她儿媳都坐在其他桌。
她对我很有好感,一个劲拉着我的手唠家常,言谈间提及了几次年轻时受过的苦难和不易。
我一面顺着她说,一面和她聊上个年代的老物件古董之类的,很是投机。
我原本以为她会对我的家世门第鄙夷。
结果她根本不在意世俗这些,还告诉我女人的家世没什么。
她就不反对自己儿孙找普通家境的女子,她自己当初就是毫无背景打拼到现在。
我端起茶盏,边敬她边笑说金老夫人不愧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您颠沛流离的一生让我很是钦佩。
推杯换盏间,舞台中央表演歌舞节目。
督军不时抬腕看表,金老爷和一些官员在座位上闲聊。
阿诚匆忙从楼梯上来找到督军,小声说大少爷那边的人来了。
我脊背倏而僵直,不由自主看向楼下门外。
街上不知何时飘起细雨。
一辆防弹迈巴赫缓缓自街头驶来,闪灯开得刺目。
两侧是护卫的桑塔纳,停靠在金府花园的草坪上。
阿黑身子下沉,坐在主驾驶位,不动声色熄了火。
迈巴赫门打开,率先下来的是马仔。
他撑着伞,迎出了沈枭。
不知为何,他拂开了头顶的伞。
顷刻间乌黑的短发落满一层细密晶莹的水珠。
灯笼烛火映照下他眉目格外冷峻。
沈枭皮肤白皙干净,整张脸几乎无可挑剔,唯一的缺憾,就是太凌厉,太阴鸷。
该怎么形容呢。
他倘若笑一笑,哪怕一丝一毫,天下多少女人会奋不顾身爱上他。
我发现他就自己,右臂似乎好了不少。
其实这种场合,女伴才是用来撑台面的。
越是年轻漂亮,八面玲珑,越是有牌面。
商人带情人,官员携秘书,都是常事儿。
独身反而有点格格不入,也就沈枭的气场摆在那儿,半分不显单薄。
沉重的乌木门缓缓推开,楼梯上来一队气势磅礴的人马。
为首男子逆着光圈的身影随着逼近逐渐清晰。
周围有宾客发出诧异的唏嘘声,奇怪怎么不是沈少爷,而是他的手下。
我看清阿黑那张脸后下意识松了口气。
督军察觉我揽住他胳膊的手越来越紧,而且被密密匝匝的细汗浸透得粘湿。
他低头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强颜欢笑说头有点晕,可能酒喝多了,有些闷热。
阿黑从马仔手里拿过贺礼走到金老爷面前,当面打开盒子,取出一樽小叶紫檀佛像。
“枭哥一会还有重要生意要谈,就不亲自上来给老夫人贺寿,委托我将心意带到,金老爷不要见怪。”
金老爷皮笑肉不笑说沈少爷怎么如此客气,紫檀木太过贵重,有些承受不起。
“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枭哥听说紫檀香气可以安心宁神,特制成佛像献礼。”
阿黑说着将小叶紫檀佛像摆放在木桌上。
一面二臂红肤色戴宝冠托长寿宝瓶的佛赫然显露。
这是藏传佛教中的“长寿佛”,周身金光烁烁,栩栩如生。
金老夫人笑说沈少爷费心了,品相这样好的长寿佛的确少见,叮嘱金老爷改日见了沈少爷一定要将误会说清楚,再谢谢他的美意。
阿黑送完贺礼后就离开了。
我听到窗边两个女眷望着楼下闲聊。
“看到站在台阶上那个沈家大少爷没,堂堂黑帮万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