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模糊摇摆,却让我如临大敌。
这句话,可以指什么时候见的面,也可以指什么时候有的奸情。
我说服自己他没有证据,他相信我,不然也不会娶我。
可我忘了,他终归是沈沐廷。
能在四十岁这个年纪爬到缅北金字塔尖,呼风唤雨睥睨一切,掌握黑道半壁江山,如果不是智慧果决到极致,暗箭早伤他千百回了。
我就算有瞒天过海的本事,面对他,也如一丝不挂,被看个完全。
我身上冒出密密匝匝冷汗,掌心湿漉漉握拳。
他非常温柔抚摸我的脊背,丝毫不嫌弃被汗水浸湿的恶浊。
他察觉我的慌乱无措,也看出我畏惧的神色,仍不急不躁,一下下顺着我颤抖的身子。
“早早,世道混乱,良心皆是虚谈,仁善忠义未必有出头之日,权利之巅我觊觎,他们皆虎视眈眈,针锋相对。”
“我背景卑贱甚至肮脏,出头艰难百倍不止,一路厮杀至今脚下累累白骨,双手染血无数,大风大浪经历过,刀光剑影雕虫小技,若沉湎儿女情长,阎罗殿下有我姓名千百回。”
说到此处,他平静的目光有一闪而过的泪光。
“前半生我为自己而斗,一颗心百毒不侵。直到遇见你,我所有理智崩塌,你嫁我那一刻,便溶蚀成为我攀爬的动力,才知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有多么诱惑。我非常清楚,我这个位置有了软肋会迎来什么。”
他撩开我的发,捧起我的脸,深深吻下,他唇冰凉,每触碰一下,我就会颤抖一下。
我们紧密贴合,我嗅到他沐浴后独特的水墨香气,“不过没想到,我的儿子,竟敢在我眼皮底下纠缠我的妻子,你对他无意,他却对你,过分觊觎。”
他抬起头,笑容一如既往宠溺而纵容。
他不笑还好,一笑我就心虚,虚得我站不稳。
我宁可他现在对我大发雷霆,质问我,甚至抽打我的身子,也不愿我与他之间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隔阂。
他反握我另一只攥紧衣角的手,覆上他侧脸,“早早,为什么嫁给我。”
我也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十八岁之前的我,活在贫穷卑贱的沼泽中,无路可走。
十八岁之后的我,遇到了沈沐廷,不再仰人鼻息,活的尊严体面。
他捞起破碎的我,不必在刀光剑影中承欢卖笑,泥潭卖骚。
我爱他给我的温柔体贴,爱他给我的安稳尊重。
他让我重生,让我感到自己不是没有喜怒哀乐,任由权贵买卖的玩物。
我毫不犹豫说,因为我爱你。
他问我爱他什么。
“你给了我一个家,免我四处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他长满枪茧的掌心在我脸颊流连而过,“高兴吗。”
我用力点头,“高兴。”
他手掌忽然用力,磕到了桌角,双方都很痛。
“谁给你一个家,你都会爱上他,是吗。”
我脸色骤变,不顾疼痛仓皇握住他的手,紧贴心口。
“不会,永远不会,即使他给我一座金屋,我都不会爱上他。”
他眼尾笑意逐渐收敛。
伴随他厚重的呼吸,面无表情的沉默,我的心也跟着无限下沉。
他眯着眼注视我的表情,“你说的他指谁。”
我脚下一软,重新跌回他怀里。
他这次没有动,任由我狼狈挂在他滚烫的胸肌上。
我五指紧紧攥他臂膀维持平衡,维持这个第一次,让我感到有些凉薄的怀抱。
嗜血凶残的沈枭,城府深沉的沈沐廷,是我这辈子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