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风声盘旋掠过耳畔,发梢缠绕,打结。
一缕白烟从枪口溢出,空气浓重的火药味交织迸发。
我手臂连带着半副身子震得发麻发痒,狠狠抖动了一下。
整个身体随着巨大冲击朝后倾倒,心脏在枪子儿射出那一刹凝滞。
我开枪了。
沈枭并不知道我拿到了他的枪,更不知道我对准了要杀他的麻爷。
他在听到枪响后身体猛然一震,愣怔很久缓缓抬起头。
他那张苍白染血的面容微微抽搐,眸底流露出一丝不可思议。
冲在最前面的阿诚闻声驻足,极其敏捷反应过来,掏枪撞开门冲了进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他在门口低低喊了声姜小姐,语气惊讶错愕。
谁都不曾料到,我也是。
我这双手,连杀只鸡都不敢,第一次染上的竟是同类的鲜血。
可我没办法,如果我不这么做,刚才那一刻沈枭必然中弹。
他是为护我周全不顾性命挡下那一刀,我也会为他,做我不敢做也不会做的事。
其实我也很惊讶。
之前只是看过沈枭打枪,他教我也不愿意开,头一回射得如此精准,连我自己都愕然。
我没有杀麻爷。
而是扣动扳机前一刻下压小臂,瞄准他下体仅存的一颗蛋,穿透了他家伙的筋脉。
我不能杀人,即使他是一个坏人,我也没有夺取他生命的资格。
十恶不赦的人,应该由法律来审判,我杀他就是草菅人命。
鲜血顺着麻爷的裤裆流淌,短枪脱落掌心哐当坠落在我脚下。
他面目狰狞捂住下体匍匐在地,痛得嘶嚎打滚,这样的下场更胜一记绝杀。
他那么爱玩弄女人,此后便是真的生不如死,我也算为他曾玷污的无数个女孩泄恨。
恍惚间,我看到林立的人群不远处,威风凛凛的军绿色大衣下若隐若现的面孔。
刚毅,冷酷,严肃而沉稳。
我心脏一滞。
一股气血涌上,坠入无边无际的风沙里,霎时掀起的烟尘迷蒙了我的眼。
我下意思松开抱紧沈枭的手,直勾勾望着逆光而来的男人。
督军出现这一刻,我便知晓,麻爷大小场子,被他端了七七八八。
他熟悉的轮廓在坍塌的门扉前明朗。
墨如远山的大衣在狂风里肆意飞扬,虚无了惨淡的月色。
他军靴碾过一枚滚烫弹壳,冷飕飕质问。
“谁开的枪。”
我手仓皇一颤,枪柄应声坠地。
哐啷声响,督军目光刹那投到我脸孔。
我和他四目相望,竟觉得这般遥远迷茫。
他看到我浑身是血,脸色顿时大变,越过人群朝我奔来。
其余马仔持枪抵住了对方混子的头颅。
可刚才麻爷躺着的地方只剩一滩血,他人却不翼而飞。
阿诚大声呵斥包围会所,包围周围民房,任何角落不要放过。
生死关头我的镇静和勇气,在看到督军那一刹变成了柔软与惊惧。
我捂着脸大口喘息,身体如一捧春泥,一汪湖水,毫无力气倒在督军怀里。
眼前斑驳的鲜血,伤痕累累的身躯,这间包房充斥的血腥,无不昭示一切绝非噩梦,而是上一秒真实发生的。
督军俯身将我抱在怀中。
他干净温暖的掌心蹭了蹭我凌乱的长发,“早早,吓到了吗。”
我浑身不停颤栗,上下牙磕碰在一起。
他将手指强行横进我嘴里,告诉我不要咬舌头。
我控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