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起我一缕头发,绕在指尖把玩,“当然,你也可以拒绝。”
下一秒。
他凛然掏出枪,叩动扳机,砰咔脆响,子弹精准射出,一人直直倒下。
短短半秒,一个鲜活的生命在我眼前消失。
剩下的人尖叫、瑟缩。
吵死了,他说完这话,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我瞳孔骤缩,他并非戏弄恐吓,他来真的。
畜生,我几乎在下意识中脱口而出。
这细微的呢喃被他敏锐捕捉,他顿时来了兴致,“你说什么?”
不知道是房间冷气太足,还是男人含笑的声音太渗人,我感到浑身发冷。
这种害怕,还是第一次逃跑时,被春姨抓回实施水刑才有的感觉。
我屏住呼吸,抬头看他。
我说,我喝。
我的声音不可抑制发抖,他将那杯鲜红的白酒端到我面前,似笑非笑。
断指浮在高脚杯上晃来晃去,像在讥笑我黑暗悲惨的命运。
我噙着泪,哆哆嗦嗦接过,端在嘴边,沁入鼻腔的是酒味和浓重的血腥味。
我没喝过酒,更没喝过带人血人肉的酒。
沈枭睨着我苍白无血色的面容,“怎么,怕了。”
我注视不动。
“喝!”
他怒喝,我身子猛烈颤抖,哆嗦抿了一口。
瞬间像碰到什么毒药般,迅速吐掉。
沈枭不语,举枪。
我叩住他带佛珠的右手,再次举杯,这一次,我咬紧牙根往嗓子眼里灌。
只要下咽的速度够快。
或许就......
我天真想。
可当那带点粘稠的甜腥液体滑入我喉管的一瞬间,我眼眶迅速泛红,五脏六腑激烈抽搐,本能对同类的排斥让我险些将整颗胃呕了出来。
我摇头,不断摇头,眼泪和鼻涕四溅。
他指着我放肆大笑。
他说,“你这样的胆量也配伺候沈沐廷?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是疯子!是魔鬼!没有人比他更狠,没有人......”
他笑声越来越小,直到一点声响也没有。
我不知道沈枭为什么这样说。
但。
此时此刻。
在我眼里,他才是那个疯子。
一个冷血没有人性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知过了多久。
沈枭凑近我,整张脸几乎贴了上来,“酒也喝了,该聊点正事了。”
我警惕睨他,暗想又要弄出什么挫磨人的花样儿。
他甩动手里的佛珠,“你刚才说的词,是畜生吧?”
我倏地心惊肉跳。
这么多年,沈枭做着最容易丢命的生意,从枪林弹雨中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置,受过太多罪,任何细微的声响都躲不过他敏锐的五感,我刚才骂他的话被听了个一清二楚。
“回答我,”他皮笑肉不笑看我,“撒谎可要付出代价。”
语气平静,像毁灭前的绝唱。
我答不上来,喉咙哽塞苦辣,脑子快要炸了。
“回答正确,我就放了这些人。”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我身上,那些祈求的,悲悯的眼神,全部全部集中在一处。
一股无法言说的铬痛,弥漫开来,我被逼到悬崖边,他又问我一遍,
“谁是畜生?”
“你!你是畜生!沈枭是畜生!”
我豁出命地大喊,有东西抵在我胸口。
是枪吗?是吧,毕竟他才当着我的面杀了一个人。
我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