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高台下的百姓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大皇子难道要违抗鹰神的旨意!”
“大皇子要谋反吗!”
“神明的旨意不可违背!”
“……”
“神明!?”耶律禹笑着看向众人,像是在看什么愚昧无知的蠢货,“何处有神明!?”
神明不公不正,他难道不能反抗吗!
分明他才是长子,那皇位本就应该是他的!
狗屁的神明!!
他才不信什么神明!
“顺本王者生,逆我者死!”
耶律禹几近疯狂,他狂妄地看向耶律尧,仿佛胜券在握:“我的胞弟,就算你逃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呢?”
“你的亲兵亲信无人敢用,你凭什么还敢在本王面前叫嚣!”
耶律禹狂笑着,如同主宰一切的疯子。
“你得了神明的眷顾又有何用!?本王今日便是违逆神旨,你又能如何!?”
就算有长安王与“狼牙”在又如何?
他有千军万马,他本就该称帝!
耶律尧就那样平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耶律禹疯狂的叫嚣与谩骂。
他的眼中带着看不懂的情绪,嘴角分明带着笑的,却无端让人觉得悲恸。
有风吹过他微卷的长发,吹过他璀璨耀眼的金饰,那篝火星星点点落入他的眉眼,孤独落寞。
“皇兄,父皇驾崩了。”
他忽然这么说,语气平静,神情也平静地看着他。
耶律禹分明是听到,他皱紧眉头瞪着耶律尧,冷笑一声:“那又如何!?”
耶律尧的睫毛颤抖几下。
“他是我们的父皇。”他这样说。
耶律禹微微歪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是又如何?自你出生以来,得了鹰神眷顾,也得了父皇宠爱,父皇不爱我,我又何必惺惺作态!?”
耶律尧闻言,轻笑一声。
他的眼神好像有一瞬间的失焦,夜色正浓,他荒凉一笑。
“原来,皇兄一直是这样想的。”
耶律禹剑指耶律尧,高声嘶吼:“既然你这般思念父皇,不如就下去陪他吧!”
说着,耶律禹不再犹豫,长剑直直地朝着耶律尧刺杀而去!
只是那长剑距离耶律尧的咽喉只剩下半分距离时,一道箭矢划破长空,精准地将耶律禹的长剑打落!
“叮当”一声。
长剑应声落地!
“谁!是谁!?”
耶律禹猛地回头,目眦尽裂,双眼通红地循着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
远处,人们先是听到了浩浩荡荡的马蹄兵刃声。
似乎有无数的火把从远处亮起,越来越近,越来越多,如同星星点点的银河汇聚,朝着这边奔驰而来!
为首的,宴唐脸戴面具,高坐于轿辇之上,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却是笑着看向高台上的耶律禹,姿态优雅矜贵。
耶律禹捂着手腕,一时间忘了反应。
是跪拜在地上的漠北百姓率先反应过来。
“是白衣!”
“是长安王麾下幕僚白衣!”
“‘狼牙开路,白衣神行’!是白衣来攻城了!”
“……”
人群中传来骚动与喧嚣,所有人看着宴唐身后浩荡的军队,瞠目结舌!
秦不闻站在人群外,分明是被耶律禹的官兵包围着,却依旧泰然自若,眉眼桀骜不驯。
——她仍旧是长安王。
哪怕过了那么多年,哪怕长安王尸身不再,哪怕她如今未蟒袍加身,甚至只是一袭女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