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张庭钰缓缓走进，昔日墨蓝色的军装换成了灰蓝，头戴红星帽，和从前也几乎判若两人。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彼此都有些不敢相认。

“张……庭钰……？”

杜兰蘅的心中五味杂陈，久别重逢，还有对过往种种的复杂情感，冲击得她快要站立不住。

张庭钰同样愣住了，时隔八年，他从没有一刻放弃过寻找杜兰蘅。

当他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找一辈子时，不曾想却在两人共同的信仰之地再次相遇。

过去的误会与隔阂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久远的思念几乎要冲破胸膛，内心涌动着想要立刻拥抱住杜兰蘅的念头。

但在最后，张庭钰终是克制住了。

最终还是杜兰蘅打破了沉默，她微笑着看向张庭钰，伸出手道：“好久不见，张庭钰同志。”

那张英俊硬挺的面容依旧，甚至因为时间洗礼磨砺，更多几分成熟冷峻。

张庭钰微微一怔，伸手回握，视线却紧紧落在杜兰蘅的脸上。

“好久不见……”

点到即止地问候，杜兰蘅看向政委，暂时收敛住情绪道：“政委，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政委看向二人：“我们需要有人乔装成夫妻身份，潜伏在沪城，趁机取得一份机密战报，三天后出发。”

杜兰蘅心生顾虑，她当初是居于后宅不甚出门，见过她的人可能不多，但张庭钰曾经是督军府少帅，无人不知。

“沪城？政委，这……”

“保证完成任务。”一旁的张庭钰率先开口应下。

政委看着不甚自在的杜兰蘅，笑说道：“你之前不是还向我打听有没有张庭钰同志来着？”

“这不是巧了，咱们刚到延安不久，张庭钰同志也在四处打听你。”

一时间，两人皆怔在了原地。

政委见状笑呵呵地站起身来：“故人重逢，你们应该还有很多话要说，我的任务布置完成，就先去忙了。”

说完，政委便走了出去。

政委走后，张庭钰便克制不住向杜兰蘅靠近。

只是他刚往前迈出一步，杜兰蘅便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张庭钰的脚步顿时定在了原地，怔然开口。

“兰蘅，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当初那一枪，是我对不住你，我是想救你的……”

张庭钰的声音微微发颤，仿佛仍心有余悸一般。

杜兰蘅不禁抚上心口，那道疤还在。

她回想当时的局面，如果不是“死”在张庭钰的枪下，就会落在侦缉队手中，或许也就没有现在了。

“我知道，我不怪你。”她轻声开口。

从前杜兰蘅可能对督军府，对张庭钰心有怨结。

可八年时间太久了，久到过去的一切都慢慢在淡化。

曾经以为张庭钰冷情冷血，但当确定他信仰延安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他的处境和迫不得已。

只是张庭钰不曾理解她而已。

杜兰蘅平复了情绪，转而看向张庭钰，问起了方才就有的疑惑。

“只是这次的任务，你我二人从前在沪城身份特殊，你为什么一口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