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能使他留恋的人事,除了程京妤。
他一度觉得自己大概这辈子都学不会爱人,因为冷心冷情是他天生的皮囊。
但是未免心有不甘——他明知道程京妤大概只是失望,只是赌气。
而在这个关键当口,萧逸还不见了。
放任她嫁给萧逸已经是极度忍耐,若再任由她被大众当做笑柄,那傅砚辞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收紧手臂将程京妤抱紧,埋在她发间深吸了一口气。
钗环叮当作响,天地间好像只剩他们两个人。
过了一会儿,傅砚辞抬眸,在众目睽睽之下,朝司珏吩咐:“马。”
司珏一声口哨,长街尽头,金色的马飞奔而来,如疾风穿过人群。
“这次不能摘下来。”
上马之前,傅砚辞将一串编织的颈环戴上程京妤的脖子。
珠光宝气,胸前坠着那块橙红的羊脂玉。
程京妤伸手摸了一下,触手温软,令人心安。
她被傅砚辞横抱上马,而后他一跃上来,双手圈住程京妤拉紧了马绳。
扫过城门口怔愣的众人,傅砚辞垂眸问:“要跟你父亲道别吗?”
“已经道过了。”程京妤不舍地望了一眼程玺,突然福至心灵反应过来。
老爹应该早就看破了她的心思,方才说的那番话,又何尝不是告别的话。
袖袋里锦囊还揣着,已经有了体温,她后知后觉地尝到分离的滋味。
“别怕,只要大靖局势稍定,就带你回西楚。”
程京妤仰脸看他,瘦削的下颌带着笃定,不像是哄人的。
傅砚辞一夹马腹,暗地里的护卫默默为他们开道,大有遇神杀神的架势。
太后惊起一阵倒吸气:“他们、他们要去哪儿?”
傅砚墨怒斥:“傅砚辞!今日你带走西楚皇后,明日必定叫父皇发落!把人放下!”
但马上的人充耳未闻,勒紧了马绳,飞奔出去。
如利箭脱弓,无人可挡。
“西楚准皇后我带走了。”傅砚辞骠勇如大战里的将军:“后会有期。”
“拦!给我拦下!追上去!”傅砚墨怒不可遏地嘶吼。
马蹄声太快,落在太后的耳朵里,她震惊着回神。
但出口的声音显然不稳:“追!皇后、将皇后带回来!”
禁军们蠢蠢欲动。
程京鹤在最初的怔愣之后回过神,派出程家的亲卫:“别乱动!”
“程将军!皇后被劫,有失体统啊!”太后惊慌地看向程玺。
“陛下逃婚,就体统有加了?”程玺发出了今夜第一声:“尚未行大礼,就不算皇后。”
他声音淡淡地,使了个眼色,程家军直接拦住了禁军和傅砚墨的人。
天微微亮,周围寂静无声。
程将军这是早就看准了公主会劫?
“程将军,你这是公然站队我们大靖不成?”傅砚墨气急败坏, 狞笑着质问道。
程玺向来对这位大靖太子没有好感,闻言微微一礼:“殿下说什么呢?谁不知您是大靖储君,这话落在别人耳朵里,倒像是这位无权无势的质子大权在握似的。”
“你!”傅砚墨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程玺话虽这么说,可是谁不知道他们大靖明争暗斗,傅砚辞得了程京妤,不就是得到了西楚一股大势!
还在这跟他装糊涂!
“殿下莫不是怕自己的储君之位不稳?”
傅砚墨一甩手,怒极转身而去。
而这时,另外两匹马匆匆赶回。
萧逸一身常服,翻身下马,臊眉搭脸地出现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