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晰燎火光,氲氲腊酒香。嗤嗤童稚戏,迢迢岁夜长。[1]
眨眼到了除夕,民间热闹非凡,皇宫里的活动也不少,上午皇帝举行封笔典礼,下午太极殿有盛大的大傩仪,入夜还有除夕夜宴。
这日宋清盈也起了个大早,无他,只因官眷命妇等今日要入宫给秦太后献上除夕祝祷,秦太后照例点了宋清盈一起陪同。
“这样早起的日子直到初六才能消停……”宋清盈蔫巴巴地叹息着。
宝兰站在她身后替她盘发,小声的补充了一句,“主子,还有十五元宵,这一日命妇们也会进宫,您也要早起。”
宋清盈顿时更蔫了,忽而想到什么,她问道,“今日午后的大傩仪咱也要去吗?”
“是,大傩仪一年一度,意在祛灾辟邪,往年都可热闹了。今年是陛下登基第一年,肯定会更加隆重。”
听宝兰这样说,宋清盈倒有些好奇了。
因着是年节里,宋清盈今日的穿戴是既喜庆又华丽,一袭大红色缠枝石榴织金长袄,下着一条宝蓝色金边蝴蝶襦裙,发髻高耸,正中戴着纯金雕琢的花冠,两侧还各簪了三枚宝石金钗。
“这也太富婆了。”宋清盈揽镜自照,艰难的挪动着脖子,“我脑袋好重,像是顶着个铅球!”
“主子您就忍一忍,今日是除夕佳节,进宫觐见的命妇与王公女眷比头PanPan几回要齐呢。”
宝兰轻声劝着,又俯下身,压低声音道,“这回进宫的还有不少贵女,主子您知道的,太后娘娘一向觉着后宫空虚,想往里头添人。您这般盛装打扮了,哪个贵女的风头能越过您去?”
秦太后那些心思,宋清盈哪能不知。
想着那争奇斗艳的场面,她就觉得头疼,无奈道,“行吧,我待会儿好好表现。”
梳妆完毕,宝兰就扶着宋清盈上了轿辇。
今日天气不错,天空瓦蓝瓦蓝一片,又出了太阳,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金碧的琉璃瓦将朱红色宫墙与湛蓝的天空分割成两块,泾渭分明。
宋清盈打个盹的功夫,轿辇就到了慈宁宫。
有过先前的经验,这回见着这些朝自己行礼的命妇,宋清盈也能淡然处之了。
在人群中看到大肚子的宋怜雪时,宋清盈抿了下唇,心说这大冷天的她挺个大肚子站着等,还真是够拼的。
宋怜雪也在看宋清盈,美眸中闪过一抹极其复杂的情绪。
先前她以为自己奔了个好出路,虽说是给人做妾,但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在侯府中过的比正室还要威风,怎么着也比在掖庭当奴才的宋清盈要好。
却没想到这宋清盈手段竟然如此了得,将新帝哄得团团转,不过半年时间,便成了后宫里唯一的宠妃。
瞧瞧,宋清盈这会儿多风光,耀眼艳丽,仿若还是那个不可高攀的永乐公主。
宋怜雪心头暗恨,若是当初自己选择留在宫中,没准这会儿也能如宋清盈一般,享受万千荣宠。
宋清盈不知道宋怜雪心底的想法,她只看了一眼,很快就挪开了目光,往里入座。
才入座没多久,她就感到一道视线直直往她这边看。
宋清盈还以为是宋怜雪,抬眼看去,宋怜雪正与隔壁座位的夫人聊着什么,并未往她这里看。
这就奇怪了。
宋清盈不动声色的环视了一圈,那道视线不见了。
她心里疑惑,只当是自己敏感了,并没多想。
不多时,同样盛装华服的霍蓉儿扶着雀羽翟衣的秦太后出来。
众人依次行过礼,喝过半盏茶,就随着太后往西苑的皇家佛寺去,诵经祝祷,为国祈福。
佛寺内檀香袅袅,木鱼和佛钟的响声令